我合上相册,总觉得后背发麻。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小羊羔……怕不是早就折在这里的玩家,如果副本名字里的绵羊是指玩家,那怎么算是贪玩的?
一时间想不明白,我打开怀表,指针指向三点,秒针尽职尽责地运行着。
时间,终于有了参照物。
就是不知道起始的时间是什么,又到底过了多久。
我重新审视刚才的观察——这间客厅布置得格外温馨,似乎能满足所有人对于田园风光、午后暖阳、甜蜂蜜般的美好幻想,像是一个沉睡了很久的梦境,身处其中会忍不住懒散地打个哈欠。
又一次打了个哈欠,我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哈欠还会传染,这屋里有我们三个玩家就足够无限循环了。而其他玩家,他们又在做什么呢?毕竟这一次人还挺多的不是吗。
我起身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忽然,我注意到壁炉的火焰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同于木头的东西,但它似乎并不会被火焰侵染,即使被炙烤这么久,它也依旧完好无损,甚至连烧焦的痕迹都没有。
我借着工具把那东西夹了出来——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羊玩偶,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可爱,但,它的腿部似乎被重新缝合过,歪歪扭扭的针脚在其他平整的缝合线的衬托下更加显眼,还有一些黏糊糊的残留物从线的缝隙之间渗出。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相册中的字迹并没有直接描述,一切都被隐藏在女孩天真烂漫的笔触下,但那些意味着什么,并不难猜。
我忍着不把玩偶丢出去,吞回了尖叫,将小羊玩偶轻轻放下,走到钢琴前。
轻轻触碰琴键,钢琴发出了过分走调的声音,既沙哑又断音的声响,不亚于在耳边用刀片划玻璃,刺耳得要命,但按着按着,钢琴的声音逐渐变得奇怪,比起走音的钢琴,倒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嘶吼。
从嘶吼,到尖叫,再到呻吟,最后变成了那种苟延残喘的嗬嗬声。
我默默收回了手。
我收回之前对这个农舍的所有评价和猜想,这里怎么看都不正常。
尝试问了一下坐着没动的两位玩家是否要一起离开这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的,虽然同样反应不大,也没怎么说话,但至少会下意识看我一眼,而现在,她们更像是上了发条后的八音盒玩偶,跟着壁炉的火焰的节奏行动。
……很好,看来这个房间更加不正常了。
我拎走了桌上的油灯,走向走廊,再次审视着那些紧闭的木门。
刚才看不起,我并未细细观察,现在有了灯光,仔细看过之后却发现,每扇门上都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划痕,像是某种工具留下的痕迹,再加上这个尺寸大小和长度……怎么感觉还不是什么小东西造成的。
倒像是电锯,斧头,镰刀之类的……?
这些划痕的方向,似乎隐隐指向走廊尽头的那扇宽大的木门。要是按照这个设定,理论上我应该选择反方向,而不是去靠近一个有危险武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