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尸体……”寸头男生声音颤抖得厉害,手中的灯最终还是掉落在地上,陷于什么软烂的东西之中。
光线稳定了,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骸,那巨大的,腐烂的肉骨坟墓,向我们展示了它的单单一面。
女生这下是真的坚持不住了,转身冲出了小屋,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干呕声。
我也用手捂住了眼前,不去看那些东西,转头看向依然站在原地的两个男生——比起寸头,身为小队队长的男生要显得更淡定那么些许,不知是天生胆子就大,心理承受能力够强,还是学的专业特殊。
那些尸体大多数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甚至也没什么挣扎的痕迹,仿佛是突然间集体死去,然后被堆放在这里,后来又有新的直接压在上面。
被光线照亮的区域,也看见了如最近的这一具尸体旁,绣着梅花图案的香囊。
它们零星散落在各个角落,洒出的香料也似乎也是固定的分量和图案,像是某种仪式或是祭祀。
……
我们从这个小屋出来后缓了许久,又查看了后面的屋子,果然都是类似的情况,直到这片区域的最后一个小屋——
这个小屋看着像是新建的,所以门上的梅花图案并没有被遮挡多少,甚至打开时,屋内居然是有人的。
若是平常,能见到人应该是不错的事情,但经历过前面几个小屋的冲击后,现在看到会动的人,反倒是更加惊悚。
听到门的响动,屋里的人都齐齐抬起头,像是听到了命令的傀儡,直勾勾地用他们那双灰暗的,充满死气的眼睛看着我们,一点声响都没有。
里面的人都穿着格外简陋,看着就粗糙的破布随意地挂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着血污,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一阵细微的,轻柔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她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柔软得像是在哄着刚睡着的婴儿,只是配上这些人的目光,显得格外诡异。
我们就这么互相僵持着,直到一个壮汉拨开了挡在前面的人,朝我们靠近了一些。
这似乎是第一个有额外反应的人,也是这人群之中最为壮实的人,光是身形就比其他人要大了两圈,我正想问些什么,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固在了他的右脚处。
不,准确来说,那不是脚,或者……不能称之为常人的脚。
左边的腿部还只是沾着一些血液干涸后龟裂的血痂,但右脚从脚腕以上一点的位置被什么利器直接斩断,切口格外平整,但他走的只是有点摇晃,是深一脚浅一脚的那种,却不是将伤处落于地面。
因为此刻,那被切断过的小腿嫁接了不属于他的,别的东西——
是一个小婴儿。
准确来说,是一个没有头的婴儿身体。
同样是被利器斩断了脖子,切口平整,以坐姿的状态,将壮汉的脚腕与婴儿的脖子相连,成为了他的新脚。
他每一次的落脚,都有些许的血痂从结合处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