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格正在鉴查院中处理公事,此时一封密信突然出现在一旁。
朱格意识到,方才有高手来过,悄无声息的放下着封密信之后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来人武功奇高,若是来人是要行刺的话,恐怕他此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骨了。
“林府林珙于京都南郊四十里外庄园遇刺,林珙同一对护卫无一生还。”
看到上面的消息时,朱格一惊。
这林珙就是当朝丞相林若浦的二儿子,他今天才离开的京都,结果中午就遇害了?
当即,朱格立即带人出城,按照密信上面的指示找到案发地点,果然发现林珙一行人死在别院中。
朱格将林珙的尸体带回鉴查院,经过检查发现林珙是死于剑伤。
“杀人者,身手奇高,出招奇快,京都内外,只有一人有此剑术。”
京城能有如此武艺着,只有二皇子的护卫谢必安。
谢必安是楚王一党,而林珙则是太子一党。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庆帝的太子和皇子,性质又不一样了。
思虑再三,朱格和言若海便打算将这林珙这件事情禀告给李云潜,让他定夺此事。
第二日,吃过早饭之后,范建带着范闲回书房。
“林珙死了。”范建说。
“是嘛?!!!”范闲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鉴查院发现的,死在郊外的一处庄园里,杀他的人或许是一位剑术高手。”
“竟然有此事,”范闲依旧吃惊的语气,“那凶手找到了吗?”
但是范建可没有被范闲糊弄过去,他问,“五竹是不是回京了?”
“??我很久没见到五竹叔了,”范闲适当的表现出疑惑不解,然后惊讶和不敢相信,“难道这件事和五竹叔有关系吗?”
范建眼睛死死盯住范闲,见范闲没有露出任何的一样,最终又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摆摆手说:“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自去吧。”
范闲刚一出来,随后就有家丁来报说是太子派了人马堵在范府的门口,指名要让他去东宫。
不等他反应,就又跑过来一个家丁,说是丞相府派了轿子过来,已经停在了门口,丞相林若浦要见他。
听见动静,范建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对着范闲说:“太子和丞相都指名要见你,应该都是为了林珙之死。”
“林珙之死与我无关啊!”范闲很坦然的说,“他们干嘛找我?”
毕竟,确实与他无关,那个人是他五竹叔杀的。
“恐怕得你去了之后才知道。”
“那我应该先去哪边?”范闲问。
“权相林若浦,一直和太子泾渭分明,先去哪一家都会得罪对方。”范建一时之间也犯难了。
但是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家丁跑了过来,说:“范闲少爷,大内禁军到了,陛下口谕,要你面圣。”
领范闲进宫的是李云潜身边的侯公公,肃穆的宫道上,五步一兵,十步一卒,戒备森严。
侯公公一边走一边叮嘱范闲在庆帝面前需要谨言慎行,尤其不可动宫殿内弓箭,那些都是李云潜的心爱之物。
走着走着,范闲突然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从高墙飞过,范闲顿时惊讶道;“这皇宫里还有人敢蹿高走墙的?”
“宫内自然是无人敢这般放肆,可能是行刺的。”说这话的时候,侯公公的神色十分的平淡,仿佛习以为常。
“行刺?行,行刺谁啊?!”这青天白日居然就有刺客,范闲十分吃惊。
“当然是行刺陛下啊!”侯公公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那咱们不用高声示警一下的吗?咱们不叫人来抓刺客?”你们这些宫人对宫里进了刺客要行刺一国之君的事情就这么反应平淡的吗?
范闲非常不解,这和电视剧里怎么不一样?电视剧里面不是都会高喊“有刺客!抓刺客!”吗?
“范公子不必担忧的,大呼小唤,有失体统啊!”侯公公淡定自若的说,“放心那刺客近不了陛下的身。”
“这些年,行刺的事情时有发生,都习以为常了。”
“现如今我庆国威压一世,北齐和东夷城,对陛下也是畏惧如虎,行刺是常有的事情。”
果然,走过了这段宫道,来到武德殿附近的回廊,范闲就看见了那个刚才一身黑衣的刺客三两下的就被一个身穿铠甲的伟岸男人给收拾了。
走过这段回廊,侯公公告诉范闲刚才处理刺客的人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御前班值宫典。
第一次到这古代封建皇帝居住的地方,范闲就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昂着头四处打量,看什么都好奇。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现代人在沉浸式参观历史博物馆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博物馆里的人是演出来的,而他眼前的是真实的。
就连武德殿外值班的侍卫们,那一个个的肃穆中带着杀气的样子,范闲就知道这些都是见过血的士兵。
“范公子,陛下让你在这里候着。”侯公公说。
“行。”
范闲见四下无人,也就随意的打量着四周,这就是皇帝老儿的处理政务和居住的地方啊!这皇帝老儿还挺会享受的。
打量了一会儿之后,范闲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在暗中打量着他。这里是武德殿,能在暗中做这事情的除了李云潜就没有别人了。
这老登,是他要见我的,现在我人来了,他又躲在暗处暗戳戳的偷看我是怎么一回事?范闲皱眉,于是高声喊他:
“陛下——”
“陛下——”
“陛下,我在外边等你嘞!”
“陛下——”
小子真的好胆,敢情他之前嘱咐的话白说了,侯公公被这范闲的做派给吓的心里直哆嗦。
“范公子,快跪下啊!”
侯公公注意到了从后面书架走出来的李云潜,于是在跪下的同时轻声提醒范闲。
“我跪哪啊?”范闲说,“陛下——我需要跪吗?”
“那你想跪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范闲回头,总算是看见了这位庆国的国君,别人口中的陛下,他老娘和林姨口中的老狗登,也是他有着血缘关系但是亲缘情薄的生父。
怎么说呢,就是……好随性的一小老头啊!
“我心里不想。”范闲说。
“不想,那就不跪。”
李云潜走到范闲面前,伸手亲切的拍着范闲的肩膀,看范闲的眼神中带着非常复杂的情绪。
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但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让范闲都没来得及仔细分辨。
范闲挑了挑眉,“多谢陛下。”
“不知陛下今日召我进宫,所谓何事?”
“门口的刺客,看见了吗?”李云潜问他。
“见到了,这可和我没有关系啊,我可不认识这刺客。”范闲赶紧撇清关系。
“侯公公,你同他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