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棠,我那亡夫说是海棠的棠,可我觉得应是糖果的糖,我想给他一点甜。我是东海之滨,渔村小镇中最普通不过的绣娘。我亡夫是谁,他是赫赫有名的大侠李相夷,也是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李莲花,在我心里,他只是小渔村里的破落游医,仅仅就是李莲花而已。他离开的这几年,我无不思念他,总是想起来两三趣事。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东海之滨,渔村小镇
李莲花攥紧手里银钱,站在当铺外,冷风吹了良久,才敢进去。
“呦,这不是“李门主”吗?您是赎您的令牌还是当您的剑?”当铺掌柜招呼着李相夷,在这偏远贫瘠的小渔村,没人知道“四顾门”,更不认识“四顾门门主”更不用说江湖上赫赫有名天下第一“李相夷”。小渔村民风朴素,三年前,他第一次去当铺当令牌时,曾说他是四顾门门主,当铺老板便记住了,偶尔戏谑两句。
李相夷盯着令牌愣了好长一段时间,在掌柜一声声呼喊中,才回过神来,那钱袋子被他转出印来,他掂量着,这五十两银子很沉,能让他生活好长一段时间,可这令牌能做甚?四顾门早已解散,世上再无李相夷。他想了想,对着老板释然微笑着说道:“老板,银子没带够,就不赎了!”说完匆忙离去,花了一两买了米面,割了半斤肉,打了一斤酒,另外多买了一床厚被子,他买的这些足够他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也是从那天起,世上再无李相夷,只有李莲花。
某日,他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这是他坠海后被冲上来的地方,已经过去了三年了。不远处,有具女尸漂来,他过去查看,想着死人身上或许有钱,再不济帮她埋葬也是好事一件,却发现这女尸还有一口气,便顺手捞了上来。
李莲花医术不算精明,一半是自己研读医书,能识得一些草药,小病小痛能治,跌打损伤会正骨,一半用杨州慢,无他就是耗费内力。李莲花打量着“女尸”,十六七岁年纪,浓黑的秀发,面容姣好,身穿艳丽玫红色衣裙,衣裙十分华丽,纤细的手腕挂着宽大的镯子,于之格格不入。
李莲花只能将其带回莲花楼。
“姑娘,你醒了,身体可有不适?。”他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后,便询问道,端着药缓缓放下,轻声说道,“药已熬好了,趁热喝吧。”
那姑娘原本处于昏迷状态,寻着温润声音便清醒了,两弯柳叶眉微微蹙,睁开杏眼,缓缓坐起身,环视周围,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木屋,充满药香,身上盖着厚厚棉被,很是温暖,再抬头凝望着李莲花,颔首问道:“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哪?”
李莲花瞧着眼前姑娘,柳叶弯眉,唇红齿白,明明未施粉黛,一副清纯模样,一双杏眼中却藏不住流露出一丝妩媚,不像寻常人家女子,莫非是金鸢盟妖女?这不免引起他怀疑,不由得跟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这里是东海边的渔村小镇,我是一名游医,碰巧救了你,诊金五两银子,喝完药早些离开这里。”
那姑娘不解他为何突然故作冷漠,微抿嘴唇,有些委屈,端起碗喝药,刚熬好的药显得很热烫得她十指微红,只能吹气慢慢喝,药有些苦,苦得杏眼泪汪汪地,惹人怜爱。
这样的美人谁能不怜惜呢,当然李莲花也不例外,于是移开目光,“等凉了再喝吧!”,转身从他糖袋中掏出一颗糖,递了过去,“怕苦就吃一颗糖”
姑娘放下药碗,接过糖,满脸笑意“不烫,谢谢公子。”
她将身上首饰一一摘下,除一个玉坠子,都递给了李莲花,娇嗔喊道“奴叫阿棠,这些是奴家的全部家当,不知可否抵了这费用,奴家无处可去,还望公子收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犹如姑娘名誉,姑娘还是另行他处吧。”
“公子不嫌奴家愚笨就行,奴家名誉能值几钱。”
李莲花非好色之徒,不喜这青楼做派,二是怕她是邪教妖女,只能婉言推脱
阿棠见李莲花不肯收留,便明白了只能全盘托出,她幼时恰逢叛乱,父母双亡,唯有姐姐相依为命,姐妹俩作伴寻亲,不料与姐姐走散,她当过乞丐,去过青楼,好不容易找到姐姐,跟着姐姐做尽了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被逼无奈,只能弃船轻生。
李莲花见她属实可怜,再三权衡后便不在赶她离开,若是能教化她,也算功德一件。
李莲花打扫二楼且让阿棠住着。
第二日带着阿棠去了镇子上,当了一些首饰,给阿棠置办几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