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宁郁签完离婚协议离开后的第四天
『“只是小伤,给我两天就能好。”
两年前被吊销烘焙师资格证后,我就一直在一家叫做“琥珀”的直播平台上直播蛋糕制作过程,人气不算高,与琥珀其它大热游戏主播不能比,但勉强糊口还能做到。不过年前因为有人爆出我曾经在国际蛋糕大赛上抄袭别的选手的事,直播间的人气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特别是那位“受害者”很快也在琥珀开了直播。
各类创意赛事、艺术类职业一向是Omega的专属领域,没人会相信一个Beta的辩解。宁诗有句话说对了,成人不在乎过程,大家只看结果。
这个世界,如果说A是国王,O是王后,那么B大概是只配给他们提鞋的仆人吧。』
也得亏了常星泽不在空间里,不然这会宋柏劳就很想弄死他了。
一个剽窃宁郁作品还反过来冤枉宁郁的Omega,有什么资格开着一家光鲜亮丽的蛋糕店。
不过也好在好人有好报,常星泽最后失去了他拥有的一切。
宁郁对自己也是太贬低了,Beta也是能够撑起半边天的,不比AO差!
『屏幕右侧滚动的留言墙上稀稀拉拉多出来几条评论,都是让我注意安全的,同时直播间的人数肉眼可见的开始下降。
果然还是不行啊。我一个直播做蛋糕的,既不露脸,也没有什么搞笑天分,本来名声就不好,突然不做蛋糕改读儿童读物,不是作死是什么。
明天看来就算手没好也要接着直播了。“嗯,我会注意安全的。那我接着念……” 心里叹息一声,我将平摊在桌上的书本又翻了一页。
故事书念到1/3,我和在线的几个观众告别下了直播。说了一下午的话,我有点口干舌燥,去冰箱开了一罐冰啤。
喝了几大口,拎着易拉罐回到电脑桌前。刚打开浏览器,随意游览了几个常去的网站,右下角突然跳出来一个新闻视窗。
——夏盛集团董事长宋柏劳或会在今年内与朱氏木业公子朱璃完婚。
我没有防备,手一颤,滑动鼠标的动作太迅猛,碰翻了一旁的易拉罐。冒着泡沫的酒液瞬间倾倒下来,洒满了键盘。
媒体的消息倒是很精准,“宋柏劳”、“今年内”、“与朱氏木业公子”、“完婚”,都对了,就是对象没搞准。
要嫁给宋柏劳的不是朱璃,是我。』
宋柏劳在听到宁郁在看到他结婚消息时候做出的下意识的举动,心中不由得期待起来。
宁郁是不是那个时候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肯定是!不然他也不会在心里澄清。
『酒液顺着桌面滴落,我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抽取纸巾擦拭键盘,关闭系统。折腾了老半天,手忙脚乱的才总算将电脑收拾干净。
刚要明天带伤上阵,这下却连吃饭的工具都没有了……
我索性打开手机登录账号上琥珀请了一天假,打算先晾一晚电脑,明天看看能不能照常运行,如果不能再去维修。
到了第二天,我怀着期待与忐忑,慎重地按下电脑起动键。等了半天,显示屏毫无反应,平静的犹如深夜一望无际的漆黑海面。
“果然坏了……”我垮下肩,长长叹了口气,吃过午饭后认命地带着电脑去了专卖店维修。
最近天气都不太好,出门前我看了天气预报,多云有小雨。
自从我在家搞直播后就已经渐渐不大出门了,家里连把伞都找不出。我看窗外除了云层厚实了点,好像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雨,抱着一丝侥幸放弃了找伞的念头。
结果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我一出地铁口就见外头雨势颇大。哪里是小雨,分明是大雨。
所幸商场大门离我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将笔记本顶在头上,冲刺过去倒也没淋到多少。
我在门廊处不断拍试身上沾了雨珠的衣物,不远处的门童看了我一眼,拧着眉调开了视线。
感受到了他的嫌弃,我垂下头,又走远了一些。
大门外缓缓驶来一辆气派的加长豪车,黑亮的漆面就算挂上雨珠都像是钻石点缀着高级丝绸,璀璨的要叫人移不开眼,几乎路上经过的所有人都会忍不住去看它。
门童一下成了变脸怪,笑容谄媚地打着伞迎了出去。车里缓缓跨出来一名年轻女性,这样冷的天只穿了件单薄的连衣裙加一件羊绒大衣,伞太低看不到她的长相,手里似乎还抱着个不大的孩子。
看起来是个Omega,该是哪家的阔太太。』
宋柏劳:……
正当别人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阔太太并打算与之交好的时候,宋柏劳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这哪里是谁家的阔太太啊!这分明是自己之前给宋墨雇佣的保姆啊!
那个门童是干什么吃的?!顾客就是上帝好不好?!
有精力给一个保姆撑伞,不给别的顾客撑伞,保姆会买你商场的东西吗?!
『我收回视线,夹着电脑坐电梯上了商场的顶楼,依着记忆推开了专卖店的门。
可能下雨的关系,店里人并不多,但我仍然不太适应。人越多,我就越紧张。这两年远离人群的生活,让我渐渐变得不喜与人接触。
“就是……就是泼了水,今天开不开了。”
好不容易和店员道明来意,他检查了下我的电脑,说能修好,就是等待时间有点长,要三四个小时。
“能修就好。”一听能修好,我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维修的钱我还能负担得起,但要我再买台新的,就真的恕难从命了。
“那你下午再来取吧。”店员开给我一张条子,让我下午凭条取机。
谢过店员,离开专卖店后我找了家拉面店吃了碗素面,坐了大概有两小时,实在坐不下去了,就结账去商场里瞎逛消磨时间。
这一逛,不知怎么就逛到了母婴区。』
宋柏劳眼神顿时柔软下来。
宁郁也是喜欢的小孩子的,不然怎么会下意识去母婴区逛呢。
等宁郁回来了,他就拉着对方一起去,把母婴区里合适的衣服、玩具什么的全买下来。
『母婴区十分安静,有专门的儿童游乐室不说,还设了两间VIP室,拉着卷帘一派神秘,想来是为了那些不想和Beta们同场购物的Omega准备的。
说是人人平等,但不平等的细枝末节生活中却处处可见。』
宋霄不由得想起自己备孕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都不用自己出来买母婴用品,骆青禾早就亲力亲为地帮他打点好了。
现在想来,其他的Beta自然没有和他一样的待遇。
人人平等,果然很难。
『我摸着一件粉嫩的小衣服,认真思考着七岁的孩子该穿多大的衣服?好像这里只有小宝宝的衣服,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童装区?也不知道那孩子是Alpha,Omega还是Beta,下次见到宁诗要问问仔细,不然都不好给他挑礼物。
“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可能看我一个人发呆十分可疑,引来了营业员的关注。
我尴尬地连连摆手:“没,没有,我就看看。”
就像害怕营业员追出来一样,我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母婴区。
可能是中午面汤喝多了,尿意来的突如其来。我在商场绕了一大圈,找了近十分钟才在隐蔽的角落找到B男洗手间。解手期间,我一直觉得怪怪的,但到底哪里古怪也说不上来,就像是被什么人盯视着。
每座小便池前都按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并没有映照出我身后有其他人,倒是完完全全照出了我快要遮住眼睛的一头乱发,还有苍白泛青的肤色。
怪不得门童看着我的表情那样嫌弃,跟个八百年没睡觉的吸血鬼一样。暗笑自己多心,我理了理头发,拉上拉链一回头……一个小男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那个小孩是墨墨?”骆青禾问道。
宋柏劳点了点头。
“保姆要换,看个小孩都看不住。”骆青禾下意识又开始提意见。
“已经换了。”
听到宋柏劳的回答,骆青禾难得的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良好。
『“!!”我捂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差点忍不住要发出惊恐的尖叫。
对方大概五岁左右,身高只到我的大腿,穿着一身驼色格子背带裤,一双大眼睛黑亮水润,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那道视线原来不是我的错觉,真的有人在背后看着我。
我平复了好一会儿心跳才恢复正常,在此期间对方一直维持着同一副表情和姿势,瞧着渗人得慌。
我蹲下来,问他:“你做什么看着我不出声?”
小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着我,脸上面无表情,像是没听懂我的话。
“你妈妈呢?”
他还是不理我。
我以为他是听力有障碍,在他耳边极近地打了个响指。他猛地一眨眼,显然是听得见的。
我想到外面找找看有没有他的家长,扫了圈发现周围十分空寂,连个人影都没有。 再一转身,又吓了一跳,他跟着我出来了,并且贴得我很近,一只手还抓上了我的上衣下摆。
我将他抱起来:“你到底谁家孩子啊?知道你妈妈在哪儿吗?”
小孩漂亮的跟个瓷娃娃一样,连反应都不似凡人,要不是他有温度又很柔软,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植入程序的人工AI了。
“你知道妈妈或者爸爸的手机号吗?”我一手拿出手机,不抱期望地询问对方。
没想到这次小男孩眼珠突然动了动,朝手机伸出了手。
“是不是想到什么?”我忙把手机给他。 他双手捧住手机,缓慢地不是太熟练地按下了一串数字,然后将手机还给了我。“是你父母的号码吗?”我问他。
小男孩冰塑雪雕一般,不言不语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拨通了手机上的号码。
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礼貌的年轻女声:“喂,请问哪位?”
“呃……我捡到一个孩子,请问是您丢的吗?”
对面静了片刻,女声变得冷漠无比:“我还没结婚哪来孩子?要骗钱找别人去,我很忙。”
说完挂断了电话,之后无论我再怎么打对方都不接了。』
再次想起这场景,李旬还是有些尴尬。
早知道她就问清楚了,省的宁先生来公司一趟和老板吵架。
不过老板追妻火葬场也是他自己活该。
又不是没有张嘴,怎么就不会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