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无光的水牢里,油灯也十分昏暗,一点水滴落在昏迷地上的女子眉间,她眉心微蹙,似要醒来。
耳边时隐时现的抱怨声和女子泣声交杂在一起,莫清烟睁开眼,一脸懵的坐起身来,视线撇到自己一身红艳嫁衣,顿时愣住。
怎么回事?她这是在做梦吗?
四周皆是穿着婚服的女子,莫清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听见一女子大声吵嚷。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宫家就是这么对待嫁进山谷的新娘吗?”
“当初下聘的时候,说的那么天花乱坠,我现在才离开家几个时辰,就被关在这个又臭又破的地牢里,这简直太荒谬了!”
“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莫清烟呆住,然后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才发现不是做梦,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心中吐槽自己也太倒霉了,不过睡了个觉的时间就穿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像她这种小白呆在这岂不是分分钟就完蛋啦?她还年轻她真的不想死啊!
莫清烟一脸生无可恋的靠在墙上,面容苍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地牢入口处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动静,一名男子后面跟随了一位侍卫模样的男子走进了地牢。
她抬头望去,那个人行云般走过来,目光在看到莫清烟那一刻停下来,他顿在原地。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莫清烟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自在的往墙角缩了缩。
莫清烟“你是谁……”
见她有些害怕自己,宫子羽才意识到自己竟看一个新娘看得出了神,他清润一笑。
宫子羽“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莫清烟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看得出来他并无恶意,于是放松下来。
莫清烟“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宫子羽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等该解释的解释完,宫子羽打开了牢门,准备带新娘们离开。
但是途中发生了一点小波折,无非就是有些新娘担心他是骗子,不敢跟他走。
莫清烟看着他身上穿着黑色却绣满金丝线的衣袍,忍不住有点想笑。
宫子羽那张脸上,满是清澈的愚蠢,比当代大学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明显的呆瓜怎么会是骗子呢?
很快众人来到了地道附近,宫子羽按下一旁的开关,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条暗道。
宫子羽“这条密道通往旧尘山谷之外,但里面机关重重,你们自己要小心。”
莫清烟“谢谢你。”
莫清烟弯了弯眉眼,已经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了,宫子羽看着她开心的背影,眼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宫远徵“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嘛,怎么带到这儿来了?”
身后的屋顶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略显稚嫩的男声,莫清烟疑惑转身,众人顺着声音望去。
墙道上方那张年少又绝致的脸,他背手站在屋顶上。
乌云不知何时散开了,弯月在他身后如一把尖利的刀刃。
莫清烟并不想真的死在这里,见没人注意自己,悄声向后退去。
眼见已经靠到了暗门边,站在上方的宫远徵自是觉察到了她的小动作,他嗤笑一声。
宫远徵“到了此刻,还想逃到哪里去?”
宫子羽微愣,转头就看见想偷偷逃走的莫清烟。
莫清烟身体僵在原地,面色一慌,对上宫远徵嘲讽的眼神。
与此同时,宫远徵手中的碎石已然击中了她旁边的开关上,暗门应声关闭。
事发突然,莫清烟随之就被弥漫而来的白雾熏得止不住咳嗽,双手变得乌紫,身体也在隐隐发痛。
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平行世界对于此时的自己来说是真实的,她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
宫远徵与宫子羽相对而站,他笑容浅浅,说出的话语却不难看出他的恶劣。
宫远徵“她们已经中毒,没有我的解药,就乖乖等死吧。”
宫子羽“她们可都是待选新娘,你这么做,也太不计后果了!”
宫子羽带有怒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宫远徵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轻嗤了一声。
宫远徵“果然是最怜香惜玉的羽公子,可她们中间混进了无锋细作,就该全部处死。”
说完他若有似无的撇了新娘们一眼,在越过莫清烟的时候好像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
疼痛逐渐剧烈,莫清烟的泪一滴接着一滴,被痛得站不住脚,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开始发颤。
难道只有自己感觉到疼吗,莫清烟心想。
一个新娘似乎惊慌到失了理智,跌跌撞撞的跑向宫子羽,宫子羽下意识扶住她,转眼却被指尖抵住了脖颈。
“拿解药,来换他的命。”
宫远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语气慢悠悠的。
宫远徵“你可以试试,是他先死,还是你先死。”
话音刚落,宫远徵手指一动,那新娘被猝然击出的碎石弹中膝盖,整个人站立不稳而失了手。
就在这片空隙间又是一人从旁边飞身而下将新娘打晕过去,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其他人都会最终安全,但是好像只有莫清烟因为剧痛变了表情。
宫子羽也发觉了莫清烟的异常,快步来到她身边,扼住她的手腕。
莫清烟才意识到自己为了镇痛狠狠钳住手臂,手指抓进血肉,血本就乌紫,此时和中毒的肤色混合,很像一具毒尸。
宫子羽“宫远徵,你可没说过你的毒药会让人自残!”
宫子羽又气又急的冲宫远徵质问道,似乎很是心疼莫清烟此刻的模样,手足无措的扶着她。
但此时莫清烟已经无心去细品帅哥为自己惋惜了,那种越来越明显的剧痛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宫远徵“我下的毒不会!”
宫远徵黑着脸反驳了一句,然后飞速走向莫清烟,夜风带起他的黑衣,金色的刺绣在黑夜中透出碎光。
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明明这么痛,但是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叫喊?
莫清烟轻轻张唇,喉间一甜,吐出的血溅到了他衣服上,莫清烟看到他的神色变得很惊讶。
可能他自己都没想到下的药竟脱离了他的预期使人吐血。
宫远徵瞪大了双眼,莫清烟倒向他。
她感觉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