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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血与恶

“拜托,能不能别这么粗暴啊?”海蒂一把推开旁边警察的手腕,“都有点怀疑你们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了!”她甩着被抓疼的手臂说道。

“这也是为了逼真嘛,要不这么弄的话搞不好就露馅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凯泽尔脱掉警帽和假发并戴上眼镜解释说。早在进入德国境内前,四人就持着各自的伪造证件分道扬镳,随后在通过不同的交通工具在不同的时间段来到柏林车站附近,而不出他们所料的是,身上携有德里罗手机的海蒂在路途上招致不明人士的追踪,列车上的那起撇脚的闹剧明显是为了转移海蒂的注意力所为,其目的是让第三者替换掉海蒂的行李背包。

“这些家伙也真是极具表演天赋,只可惜套路还是太幼稚了点,换作是我的话可能直接往水里下毒了,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也会往他们的背包里植入更不显眼的追踪装置。”海蒂轻蔑的回忆着车上的经过说。

“他们也是想通过你找到我们所有人的位置,然后再一网打尽,倘若我们四个都在同一辆列车,甚至同一辆车厢的话,那估计他们在你替换的背包里放的就不是追踪器而是定时炸药了。”凯泽尔打着车灯推测说。

“而且咱们的化妆水平和表演天赋也挺出神入化的嘛,大概率没有引起那帮人的怀疑,这就是他们和我们的差距。”沃克拿出镜子和湿纸巾沾沾自喜的说。

“呵呵,你们不会以为自己的那套化妆技术很高超吧?”海蒂鄙夷的看着正在擦拭妆造的卡特与沃克两人,“你们俩的走路姿势就已经暴露了。”

“真的吗?”卡特擦拭着脸上的胶印,“那下次得要多注意一下了,不过你刚才的这话是不是有点不给面子啊,要知道我们俩为了说出这套不带口音的说辞可是整整练习了一天一夜呢。”他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为了背这些德语词,我的舌头都快打结了。”沃克照着镜子补充说。

“然而这些装扮对我来说几乎不起作用,虽然一开始我也有过怀疑,可就你们两位的长相,得了吧,一个俄裔和一个爱尔兰裔,除了皮肤是白色以外其他哪些方面长得像当地人了?”海蒂不屑的回答说。

“我有这么明显的特征吗?”听到海蒂的话语,沃克陷入到了自我怀疑,而一边的卡特听后就较为恼火了,“拜托,小姐,我不是还有另外2/3的德国血统吗?差距根本没你说的这么大,再者说了,现在都21世纪了,就算德国警察里出现黑人或者阿拉伯人也不足为奇吧。”

“哪怕你只有1/3也能体现那边人的特征,谁让我在人种学这块造诣深厚呢?当然这都是拜情报局的培训考试所伺,不过你也别大惊小怪,要是放在上世纪种族隔离废除之前的年代,那你就算只有1/20都会被打上“伊万”这个蔑称,毕竟“一滴血”原则嘛,你不会以为这个标准只适用于黑人或者原住民群体吧。”海蒂冷嘲热讽道。

“一边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智障的种族分辨操作,而且我也没见他们有谁在表面排斥过谢尔盖布林的,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权钱利益关系嘛?”卡特不满的撇着嘴说。

“行了,你们几个,搁这讨论历史辩论赛呢!忘了我们的正事是什么吗?”坐在驾驶座上的凯泽尔看着由导航仪改造成的追踪信号显示图说。

“那是当然!赶紧开始!”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早就已经在路上了。”凯泽尔一边翻着白眼说着一边用设备调换了车牌号码。

“话说我们开这辆车真的不会显眼吗?虽然可以调换车牌号但是不是还不够保险?”沃克质疑的打量着车身说。

“早就在考虑之内了,”当经过一条光线幽暗的隧道时,凯特尔按下方向盘上的一个按钮,他们的车身颜色很快就转变成了白色,“新款的防弹车就是有趣,不仅能够变色变号,甚至还有远程遥控的功能呢。”凯泽尔看着后视镜的沃克三人洋洋得意道。

“话说我们这次行动挑选的是什么装备呢?”沃克在意的问。

“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入乡随俗挑选一些本土货呀,就在你们身后的后尾箱里,”沃克转头一看,几只黑色的武器箱摆放在那,好奇的他立刻拿起其中一只放在膝盖上,打开一看,一把装有光学瞄准镜与消音器的HK-433步枪与同样装有消音器以及加长弹匣的HK-vp9手枪放在里面,“子弹都是特制的穿甲弹,软质防弹衣或者级别不是太高的插板都是可以打穿的。”凯泽尔挂着车挡介绍说。

“还有为你准备的动力短靴和动力手套,防弹,力量增幅与减震应有尽有,另外还有专为你准备的最爱--MGL榴弹发射器,火力覆盖最为爽快了。”卡特将装有这套装备的箱子交给海蒂说。

“只有这一套吗?”海蒂看着箱子里的装备问。

“定制的新产品,价格有点小贵也没办法。”卡特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要不还是交给你吧?”海蒂建议说。

“这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尺寸和指纹解锁都是根据你的信息,所以只能够你一个人使用。”卡特摆手拒绝说。

“可是……”

“就当作是为新产品测试了。”卡特说道。

“话说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还继续穿着现在的短裙吧?暴露那么多体肤真的不怕危险吗?”沃克打量着海蒂裙子下的大腿质疑说。

“你管我啊!我就喜欢这套行头,”海蒂不快的瞪了他一眼,“除了行动方便以及清爽外,你怕是不知道这还有助于处理伤口,要是包扎的时候不小心将衣服的布线缠绕进伤口里面就糟糕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战区的佣兵都会选择穿短裤短袖乃至背心参与作战的原因之一。”她给膝盖绑着护膝解释说。

“可我记得咱们的衣服不是由防弹材料制成的吗?”沃克不解的继续问。

“谁跟你讲战场上只会受枪伤了。”海蒂说着给自己系上领带,“刀伤,爆炸碎片擦伤你不考虑的吗?”

“但我怎么感觉还是穿着衣物安全性更好啊?”沃克依旧感到不解。

“要不这样吧,等我们的机构哪天研制出既可以有效的保护身体,又能在覆盖全身的同时不影响行动发挥的防护装备,那我到时候就不用这副衣服搭配了。”海蒂建议说。

“这个你还是去问武器开发部门吧,而且是国防部的,我可做不了主。”沃克翻着白眼把头转向了一边。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也尊重你的选择和喜好,说不定你还能发挥的比我们更好呢。”卡特说。

“现在单兵配置的防护装备也主要是防御腰部以上的区域,像我们现在这种小规模接触就更没必要弄得太过严实了。”海蒂穿上防弹外套说。

“各有所爱吧,不过诸位,我想问问,咱们现在这样真的安全吗?”沃克担忧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咱们四个人现在全都挤在一辆轿车,虽说这辆车可以防弹,但会不会还是有点危险啊?”

“那要不你现在下车吧?看看能不能在路边找一辆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单独去追?”凯泽尔戏虐的提议道。

“嘿!我可是认真的,伙计,咱们之前分开入境不正是出于这种顾虑吗?要是被敌人发现并往咱们这扔火箭弹甚至定向巡航导弹,那咱们搞不好全都得交代在这!”沃克态度严厉的说道。

“既然你都提到被发现的这种情况了,那么我反问你一下,你觉得你自己有兰博的那种水平吗?沃克,不是第一部,是后面几部的。”海蒂检查者手里的无线电耳机问。

“别拿电影里的玩意和现实里比较,我当然也想,可问题是这压根不可能!”沃克嚷嚷说。

“你的这个回答不就间接解释了你的忧虑吗?既然你都没有这个自信,那到时候单独行动的话你被发现岂不是更加被动?至于咱们之前选择分开,那是因为目的根本不同,作为诱饵的海蒂只需要待在明处主动进入敌人的视线的,而现在的我们是在暗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卡特郁闷的插话说。

“要我来看,倘若真的到了暴露的这种地步,你要是孤身一人的话更加危险倒霉,可如果我们在一起行动,那你的安全性就可以大大增加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会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的。”海蒂将检查好的手枪弹匣塞入握把说。

听到这话的沃克脸色一变。海蒂的意思明显是认为自己那时的表现肯定连她这个未满18岁的女孩也不如!这未免过于挑衅了!好歹自己也是一线退伍出身,怎么能够被如此看待!不过眼下他也不好动怒,不然到时候不仅会被同伴鄙视,甚至有可能还搞不过海蒂,那时可就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想到这里,沃克只能强行压制不满并另辟蹊径。

“那可不,要真到了那个时候完全可以说是我的荣幸,”沃克一脸坏笑地将手放在海蒂的大腿,“虽然你现在的身材平板了点,但皮肤倒是保养的不错,有你这样的人当“守护女神”我的一生也算圆满了。”他故意用贪婪痴醉的眼神和语气道。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卡特赶紧挪开沃克的手并试图调停,“你也别介意,海蒂,他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别看他现在多么痴傻,其实他是个同性恋,像你这样的白幼美……”

“你什么意思?”沃克与海蒂异口同声道。

“我……”看到火药桶被彻底引燃,卡特顿时语无伦次。

“你造我的谣对吧?我告诉你,只要老子愿意,随时都可以去酒吧或者俱乐部变成“交际天才”!敢不敢跟我赌一笔钱?”沃克怒不可遏道。

“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看我的吗?长不大的“花瓶”!”海蒂失望伤心的说。

“不,不是,我,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卡特的脑海一片混乱,他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点燃了导火索,更糟糕的是两人都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等这次行动后,我要去人事处告你诽谤!”沃克咬牙切齿说。

“音乐会不用你去了!免得到时候影响我心情!”海蒂把脸转到一边。

“行了,你们三个,”坐在前面的凯泽尔无语的拍打了下方向盘,“加起来都已经接近70了,还在那像小孩子要糖一样吵架丢不丢人?海蒂这样也就算了,你们两个在那凑什么热闹啊?”

“你也把我当小孩!”海蒂的眼眶有些湿润。

“不是,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凯泽尔拍了下脑袋,“不好意思哈,因为你是我们这最小的,所以我就下意识的……”

“闭嘴!”卡特与沃克不约而同道。

“怎么我反倒成针对目标了?”凯泽尔疑惑不解的摇了摇头。

汉娜这边,在好不容易从网里挣脱后,狼狈不堪的马丁摘下头上的耳机与身上的防弹衣狠狠的深吸几口气,由于空间的狭窄拥挤,和汉娜一起待在网里的马丁如同罐头里的沙丁鱼一般被挤压的几乎喘不过气,甚至一度差点昏厥过去。

“你没事吧?”一个身影关心的给马丁递来一瓶矿泉水,后者接过立即拧开瓶盖并将水倾倒在在买灰尘与血迹的脸部进行清洗。

“呼,总算活……”马丁突然一愣,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还为完全脱离险境后,他连忙把手放在腰间的手枪套,结果倒霉的发现枪套内空空如也,挂在一旁的匕首以及地上步枪的弹匣也同样不知所踪。

“现在才恢复警惕会不会太晚了?你疏忽了很多地方。”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气,马丁眨着眼睛抬头看去,只见正在摆弄他武器的“血天使”特工罗纳德与搭档仁田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

“居然是你们俩!”望着自己的这两位同事,马丁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挣扎的,因为你的步枪即使卸掉弹匣后依旧保留着一发子弹,只要你上膛即可。”罗纳德摆弄着手里的步枪弹匣说。

“我要是你的话就算地上没有步枪也会抽出皮带进行防御。”仁田玩弄了下他的手枪后便交还给了马丁。

“问题是假如面前的你们是敌人,那等我把你们说的这两个步骤做完的前一刻你们就可以把我打成筛子,要我看暂时服软才是最佳选择。”马丁摇摇头。

“不,你还可以有更好的!”仁田否定说。

“那是,比如说我可以和汉娜……唉,等等!”想到同伙的沃克立即扭头看向汉娜的位置,只见一个穿着披风的身影正半跪在汉娜身边检查她的伤势。

“认真的吗?”马丁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装甲的人吃惊道。

载有原材料与配件的波音运输机在一阵颠簸后缓缓的修建在核工厂附近的简易机场,当飞机的起落架接触地面并在跑道滑行时,门德斯一行人早已冷汗直冒,大部分队员都对接下来即将展开的行动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谁也不知道各自的命运会朝何处发展。

“大伙注意点,等咱们的内线把货运箱搬到工厂时就是正式行动的开始。”鹤田对着无线电麦克风轻声指示说。

坐在门德斯身边的斯特林看着搭档脸颊上的汗珠,不由得苦笑道,“你是不是有点体弱啊?看你简直就如同刚从桑拿房出来的一样。”

门德斯扭着脖子擦了擦汗水,“哪里哪里,你的样子也没比我好哪里去,但愿你背包里多放了一件内衣。”门德斯回击说。

“你们两个都给我正经点行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要是一会儿因为你们的声音暴露了我肯定在他们开枪前先给你们俩来一枪!”皮尔斯指责道。

“这地方的隔音效果应该没那么差吧?不然咱们这的人要是身上的东西碰到什么地方,那恐怕都有暴露的风险。”门德斯打量着身边的铁皮说。

“最好真的像情报说的那样,在进入工厂前,他们不会使用机场的那种X安检机。”斯特林担忧道。

“咱们的人负责押送,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躲在另一个货运箱里的鹤田通过无线电安慰说。

当飞机尾部的舱门慢慢放下时,鹤田等人通过事先安装在机舱壁上的监视器注意到三辆卸货车正沿着机场跑道旁的小路朝飞机尾部驶来。

“正在靠近。”一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血天使”渗透成员通过手腕上的通讯器说。

“好的,注意点。”在确认车上人员的身份后,鹤田稍稍松了口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只小队的行动还算成功。

五名身穿工作服的“血天使”队员从车上走下,当他们准备进入机舱进行卸货工作时,鹤田忽然通过监视器的画面注意到周围的草丛似乎有些异样,有所顾虑的他刚想告知对方时,震耳欲聋的枪声突然响起,货车内外的十名队员瞬间就被击倒在地。

“什么鬼?”在另一个货箱里同样看到画面的门德斯也大吃一惊。

原先埋伏在跑道周围的枪手们纷纷现身,其中四人手持装有消音器的CMMG Mk47突击步枪谨慎的来到倒在血泊的队员身边一一补枪,此前与鹤田通话的那名队员艰难的想要拔出腰间的手枪反击,结果却被对方爆头彻底击毙在地。

补枪的那名士兵摘走队员尸体手腕上的通讯器,随后又拿出自己的对讲机放置在通讯器的麦克风前。

“别来无恙啊,先生们。”诺瓦克的声音从他们的耳机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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