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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血与恶

“你对此怎么看?”位于莱比锡郊外的一座废弃公寓楼内,皮莱斯向他的那位参与过“蜂巢咖啡馆”行动的好友提出了疑问。

“感觉是不是有些草率?或者太过简单了?”这个留着琥珀色卷发的男子难以置信道。

“不过你当时参与的渗透任务好像也是比想象中的简单容易,有些事情未必是咱们想象中的这么复杂。”皮莱斯解释道。

“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些家伙“死而复生”的事情咱们又不是没遇见过!”那名男子喝了口杯子里的朗姆酒。

“这点我当然比你清楚,迈尔斯,有一说一,尽管我十分相信车子里的人会是咱们的目标,但我也相信这绝不是行动的结束!也许他们还派了别的人手过来呢?又或者咱们可能有别的遗漏。”皮莱斯看着屏幕上的汽车残骸说。

“你对自己有信心吗?”迈尔斯往杯子里的朗姆酒添了点冰块。

“一直都有!我之所以一直能够逃脱各国情报机构的追捕就是得益于自己的运气与相信自我的信心!我想对你是同理。”皮莱斯自信的说。

“从法国的外籍军团直到今天,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从未消散,当然我个人也十分乐意享受,要是真的离我太远的话那我反倒还会产生严重的不适甚至抑郁!”迈尔斯感慨的回忆起退役前的他在尼日尔,科特迪瓦等国的作战时光。

“再过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兴趣到西非那里跑一趟?我在贝宁有一单生意需要你的人脉。”皮莱斯询问道。

“不会又是注射品或原钻这些老掉牙的“商品”吧。”迈尔斯不快的反问道。

“除了之前打过交集的“毒刺”导弹外,还有一批医用同位素原材料和异氰酸甲酯,后面两样你可不要光看它们的日常生活中的普通用途,只要运用得当的话可是能产生非常可怕的效果,所以如果你真要接下这笔生意,那我建议你要时刻提防国际刑警的突查。”皮莱斯提醒道。

“呃,听上去比较恶心,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接下这单生意?”迈尔斯不解的问。

“主要是想卖兰利那边的伙计一个人情,前几年风头紧的时候他们帮了我不少。另外事成之后得到的报酬绝对不是普通价码!”皮莱斯撇了撇嘴道。

“那我的游艇与别墅……”

“我敢肯定还会绰绰有余。”皮莱斯微笑道。

“实不相瞒,等我到退休年龄的时候打算去冰岛度过自己的下半生,那里的环境非常适合隐居,更何况当地人比较沉默寡言。”迈尔斯憧憬道。

“我目前的想法是新西兰,主要是我在附近的太平洋岛国有一些相应的人脉能负责帮我洗钱,伪造新的身份也不在话下。”皮莱斯得意洋洋的说。

“不是一般都存在苏黎世银行的吗?”

“万一“凉弓藏”怎么办?那帮蠢货做丢卒保帅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皮莱斯翻了个白眼。

“说的也对,这帮人对自己人都这么狠,不用说对咱们这些棋子了。”迈尔斯赞同说。

“你看看这些蠢货,居然背着咱们偷懒呢!”皮莱斯指了指监控屏幕里坐在弹药箱旁的一名雇佣兵,此人悠闲的坐在角落抽着香烟,“看来这段时间他们过的太舒服了点吧。”他不满的抱着双臂说。

“反正指标完成就行了,偷懒谁没有过呢?”迈尔斯满不在乎道。

位于公寓二楼的小型仓库内,九名佣兵正在成堆的武器箱前各忙其事。

“这是送往阿姆斯特丹的九毫米子弹,还有发往布鲁塞尔的.45口径,这两种不同型号的弹药记得别弄混了。”佣兵负责人看着平板屏幕上的清单指示道。

“那这些从布拉格运来的手枪怎么办?”一名雇佣兵指着武器箱里的CZ75手枪问。

“是能装消音器的款式吗?”负责人反问道。

“不是,先生。”

“那就是运往突尼斯的那一批,记住是明天上午的商船,他们打算藏在南瓜堆里。”负责人回答说。

“长官,这里有一批新送达的货件。”一名背着G3突击步枪的士兵推着一只装有木板箱的手推车走进来说。

“有说送货地是哪里吗?”负责人走上前问。

“呃,他们说是从汉堡寄过来的。”这名士兵撅着嘴回复说。

“汉堡?等等,你刚才说的他们是指?”负责人低头看了看箱子。

“就是送货来的那两人,不过比较奇怪的是那两个傻瓜德语说的有些……呃!”这名士兵突然急喘着跪倒在地,随后便彻底晕倒过去。

“什么鬼?”负责人刚想上前查看情况,结果下一秒他也出现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席卷全身。

“气体已经完全扩散开了,不出意外的话,那边的人全都失去了意识。”沃克看着平板上来自无人机的视频道。此刻他和卡特正位于原先敌人暗哨的所在地藏匿着。

“你有看到皮莱斯那个混蛋的身影吗?”卡特检查着身旁敌人狙击手的遗体问。

“呃,这座房子有不少地方的窗户都贴上了报纸,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全貌啊。”沃克无奈的回复说。

“哎,真是麻烦,”卡特拾起自己的HK-433突击步枪,“看来还是得身临其境啊。”

“咱们现在过去?”沃克颇为疑惑道。

“不然你想什么时候啊?该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吧?”

“不是,就算这波毒气暂时没有把主要目标弄倒,咱们不是也可以在这里等那几个货出来吗?”沃克回答说。

“你可真是个天才,万一他们从可能准备好的地道里逃跑了怎么办呢?”卡特无语的回复道。

“说的也是哦,”恍然大悟的沃克也拾起自己的装备,“那咱们赶紧出发吧。”

“现在动手吧。”卡特用无线电通讯器对凯泽尔下达指示,后者随即用自己的无人机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破坏了敌人公寓的供电系统。

“搞定了。”凯泽尔回应道。

“你把后门盯紧,除非有之前说的意外情况发生你再来增援。”

“赶紧去吧,伙计们。”凯泽尔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穿戴好防护装备的两人小心翼翼的摸索到公寓楼的一处窗边,在确认里面暂无异样后,他俩先后通过此处进入楼内,来到楼梯口后他们注意到原先蹲守在门后的佣兵已经晕倒在地,看来毒气的扩散速度与效果远比他们想象的快。

两人先是来到二楼区域,在这里的房间,他们注意到有几名佣兵正痛苦的捂着双眼与喉部大叫着。

“要进行补枪吗?”沃克小声问,卡特对此摇了摇头,正好这些人暂时的惨叫声也可以掩盖他们可能造出的声响,趁着这些人尚未发现他们,两人又迅速来到公寓的三楼区域,这里的人基本都以昏倒在各自的武器与呕吐物边。

“那里!”沃克拍了拍卡特的肩膀,后者注意到一个尚未完全失去意识的蒙面佣兵在发现二人后试图拔出后背的手枪,结果却率先被沃克一脚踢断了脖子。

卡特俯下身子摘掉他脸上的骷髅面罩,然而遗憾的是,他和现场的其他人一样都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也许应该花点时间想办法把整栋楼砸塌的!”以为目标逃走的沃克颇为沮丧,但心细的卡特却从不远处的一面墙壁发现了异样,就在他俩准备将爆破装置安放上去时,突然数发子弹从墙内射出,两人连忙一边后退躲闪一边点射还击。

“去你的!”躲到一处承重柱后的沃克随即开启全自动火力对那面墙体扫射,当一只弹匣打空之后,那处墙面已经被他打塌出半人多大的洞口。

待尘灰散去大半后,躲在房间外的卡特注意到一个身影躲藏在一只嵌有防弹钢板的箱子后方,手里还拿着把装有消音器的G-36C型步枪时不时的对他们展开射击。

“赌一把!”重新换好弹匣的沃克尝试向洞口扔进一枚闪光弹,结果他刚一拿出,几声爆炸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他们所在的地区瞬间坍塌下来,尚未反应过来的两人分别坠落在楼下仓库的木板箱和门板上。

“上帝啊。”神志不清的卡特晃了晃脑袋,脸上的防毒面具早已积满了灰尘,不过好在没有受损,摔在木板箱上的沃克挣扎着滚落在地,尽管有拾音耳机与面罩的保护,但他还是觉得天崩地裂,更倒霉的是两人的步枪和身上的通讯器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啊!”头昏脑胀的沃克移开了脸上的呼吸面罩,尽管这样的做法极有可能吸入残余的毒气,但此时的他也管不了这些了。

“嘿!”稍稍恢复了些神智的沃克注意到一个人影从自己眼前闪过,手里还拿着把与他们不同型号的步枪。判定是敌人的沃克立马拔出背后的P99手枪进行射击。

位于公寓楼地下一层的隐藏车库内,头戴防毒面罩的四人气喘吁吁的踢开了车库的大门。

“赶紧发动车辆!要是那些家伙没死的话就来不及了!”其中一人指着不远处的两辆福特野马防弹车说。

“就一辆吗?”另一人质疑道。

“两辆都开!想被团灭吗?”发布指令的那人不耐烦道。

另外三人立即往车辆方向跑去,可就在这时,一发冷枪击中了第一人的左肩,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穿车窗的数枪分别打中了脖颈和腰部。

躲在另一辆福特车尾部的凯泽尔随即掏出一枚手雷扔向那几人的所在区域,还没来得及散开躲避的四人很快就被爆炸的冲击波与弹片掀倒在地。

凯泽尔立刻举起步枪移动到汽车的引擎盖旁,一名受爆炸影响较轻的敌人翻滚着挪动到自己身前的那辆野马车旁,鼓起勇气的他拿起自己的那把G3步枪高举头顶对凯泽尔躲藏的车辆进行点射还击,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直接趴在车底开枪打中了他的脚踝,腿部受伤的敌人大叫着半跪在地,凯泽尔见状连忙移动到另一辆福特车旁的承重柱后将那名试图拔出手枪的敌人击毙在地。

那名敌人倒地后,凯泽尔又对视野范围内的另一个先前被他击中左肩的敌人进行了补枪。当他准备查看第三个敌人的状况时,先前那名在车库楼梯口发号施令的敌人开枪打飞了他暴露在承重柱外的步枪,凯泽尔大骂着缩回被子弹力道弄疼的手臂,而那名在楼梯口的敌人一边开枪压制一边趁他躲藏在承重柱后的功夫快速移动到了福特野马车的后轮处。在听到这名敌人的手枪子弹告罄时,凯泽尔迅速使用小腿枪套里的那把左轮手枪对试图移动到福特车引擎盖处的敌人射击,那名敌人刚想侧探出汽车引擎盖对凯泽尔还击,可对方却直接将空膛的左轮手枪砸在他的脸部,随后他拔出一把匕首刺向那人的左眼,那人下意识的将手挡在眼前,锋利的匕首很快刺穿了他的手掌,那名敌人大叫着用膝击踢中凯泽尔的腹部并与他拉开距离,紧接着他也拔出自己的匕首朝凯泽尔划去,凯泽尔一个闪身躲避却不小心被对方用手肘击中了脸部,受到攻击的凯泽尔撞在身后的汽车前窗,那名敌人再次手握匕首朝他砸来,凯泽尔立刻跳开躲闪,敌人的匕首在车门处划出一道划痕,当那名敌人因为起惯性作用导致手臂吃痛时,凯泽尔随即用自己那把带血的匕首刺向敌人的脖颈,那人刚想躲闪却没想到对方也像他那样用脚踢中了他的腹部,被踢摔在地的敌人看到凯泽尔准备刺向他的眼睛时,他本能的抓住对方拿刀的手腕,但凯泽尔可不会像他以为的那样进行短暂的僵持,当敌人握住手腕的那一刹那他迅速掏出另一把刀扎穿了敌人的大腿根,趁着敌人吃痛失力,凯泽尔终于成功将那把匕首插进了对方的脖颈。

那名敌人扭动了几下身体后很快失去了意识。

“该死的!”凯泽尔擦了擦流出来的鼻血,敌人的肘击造成了他的鼻骨错位。凯泽尔一边忍痛纠正鼻骨,一边扯下了那人的呼吸面罩。

“给你个痛快算便宜你了,迈尔斯。”看出对方身份的他长舒一口气。

由于爆炸造成的影响尚未完全恢复,沃克的这三枪除了第二枪擦伤对方的手臂外,其余均不幸放空,更倒霉的是,他的手枪还出现了卡壳。

受到攻击的皮莱斯随即俯下身子翻滚到一旁的弹药箱后,在听到敌人的枪声停止后,他举起手里的全自动手枪对通过枪声预判出的敌人方位进行一通扫射,但此时的沃克也已经跌跌撞撞的转移到了一面残缺不全的承重墙后,看着烟雾下的枪口焰,沃克也举起重新上膛后的手枪开了两枪,意识到自己暴露位置的皮莱斯立刻停止了射击。

趁着这个间隙,沃克赶紧移动到另一处掩体后,好不容易靠近到枪口焰的所在区域时,却发现除了地上的几枚弹壳外空无一人。

借着烟雾的掩护,皮莱斯跌跌撞撞的从破碎的窗户跳到屋外,幸好袭击他们的并不是一支足以包围全场的庞大队伍,只要他逃到数百米外的树林并找到事先准备好的全地形越野车,找到救援并再次逃出生天将会是时间问题。

前提是他必须穿过公寓楼附近的空地。

“砰!”一发子弹忽然击中他面前拐角处的墙壁,产生的碎片瞬间划伤了他的面孔。

“靠!”皮莱斯大骂着缩回脑袋,好在碎片没有击中他的眼部,他举起手里的HK-P30手枪对着眼前的拐角缓慢移动后退,确认没有敌人出现后立即转身冲至前面的一处棚屋,结果才跑到一半便再次出现两声枪响,其中一枪击中了他后背的防弹背心。

遭受枪击的皮莱斯赶紧俯下身,这时他看到离自己数十米外的一处草丛隐隐约约的藏着一个黑影,他随即举起手枪对着黑影的位置连开三枪,但接下来对方的另一枪直接打掉了他的手枪与一根手指!

“啊!”皮莱斯疼的喘不过气来,当前处在敌人火力范围的他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意识到自己暂时无法脱身后,他决定冒险赌一把,或许对方会留自己的活口。

然而还没等他付诸行动,一颗闪光弹扔到他的身边,他见状赶紧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捡起并试图扔向远方,可又一发冷枪击中了他的那条胳膊,掉落在地的闪光弹很快就炸裂开来。

“啊!”双耳冒血的皮莱斯翻滚哀嚎着,见此情景,躲在敌人尸体旁的卡特起身小心翼翼的来到距离皮莱斯不远处的空地,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异样后,他放低vp9手枪的枪口打光了剩余的子弹。

身中数枪的皮莱斯彻底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死或生,私人恩怨。”如释重负的卡特摇了摇头,尽管他们此前定下的目标是尽可能的活捉,但他并不打算遵守这点,毕竟关于这点的定义也比较模糊。

“能抓就抓,不能就灭口。”卡特将对方尸体的照片发送给发出这条信息的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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