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共享”方式则更为直接和……令人毛骨悚然。他会在宋云初的饮食中下一些无关性命、却会让人短暂不适的“小玩意”,看她因腹痛而脸色发白,或因幻觉而 失神,然后得意地现身,递上“解药”,美其名曰“帮她试毒,锻炼抗性”。他还会“好心”地送来各种香囊、首饰,上面都沾染了特制的、带有微弱追踪或警示效果的药粉。宋云初不敢不收,更不敢不用,因为她知道,拒绝会引来更可怕的“关照”。最让她恐惧的是,宫远徵有时会什么也不做,只是用那种研究新奇毒虫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很久,然后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你说,要是给你种下只有我才能解的蛊,你是不是就永远都跑不掉了?” 他的话,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计划。
在这三重截然不同却同样可怕的“关注”下,宋云初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像一只被拔去了爪牙的鸟,关在了一个由三人共同编织的金丝笼里,每一个试图靠近笼口的行为,都会同时惊动三只守候的猛禽。白天,她在宫尚角的审视下绞尽脑汁;傍晚,可能要面对宫子羽言语的刀锋;深夜,还要提防宫远徵不知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惊喜”。
她表面上变得异常顺从和安静,低眉顺眼,对任何指派都毫无怨言。但内心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极致的压抑下,燃烧得更加冰冷和炽烈。她不再计划那些显而易见的物理逃离,那已经证明是死路。她开始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向宫尚角交给她的那些核心事务,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关于宫门、关于无锋、关于外界势力的信息。她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在绝望的囚笼中,寻找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唯一的破绽——一个或许能打破这诡异平衡,让她能从内部瓦解这囚笼,或者……至少能拉其中一两个陪葬的机会。
夜晚,她躺在华丽的锦被中,睁着眼直到天明。窗外是同一片被分割的天空,但她知道,这片天空下,三个男人正在以她为媒介,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关于权力、掌控和征服欲的较量。而她,这个被“共享”的囚鸟,唯一的生路,或许就在于能否利用他们之间的裂痕,将这看似坚固的囚笼,变成他们自相残杀的战场。
她的沉默,不是屈服,而是在积蓄力量。她的顺从,不是认命,而是更深的伪装。当被逼到绝境的猎物开始思考如何反噬时,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或许就该重新定义了。宋云初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身下冰凉丝滑的锦缎,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轮廓。
被囚于角宫偏院的日子,每一刻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但极致的压迫,反而催生了宋云初极致的冷静。她清晰地认识到,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在于瓦解这看似牢固的“共享”联盟。这三个男人因各自的骄傲、猜忌和掌控欲而暂时达成默契,但也必然因同样的原因存在裂痕。她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裂痕,然后,轻轻推一把。
她的策略核心是:示弱、分化、逐个击破。她要分别向三人传递一个核心信息——我害怕另外两个,我只想依附于你,只有你能保护我。同时,她要巧妙地利用他们交给她的“工作”,埋下猜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