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似乎达成了一种新的、更为稳固也更为诡异的“共识”。既然无法单独拥有,也无法忍受被她玩弄于股掌,那么就用一种更彻底的方式将她“共享”——不是作为玩物,而是作为一个需要共同“管理”的、极其珍贵又极其危险的“资产”。
他们不再互相使绊子,而是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轮值”制度。白日里,宋云初依旧需要协助宫尚角处理公务,她的智慧被充分利用,但一切都在宫尚角绝对的控制之下。傍晚,宫子羽会来“检查”她的生活起居,带着各种新奇玩意和甜得发腻的点心,用他特有的方式“骚扰”她,美其名曰“调节心情”。而宫远徵,则负责“保障”她的健康,定期送来各种调理身体的汤药(这次是真正有益的),并“监督”她服用,顺便继续他孜孜不倦的毒理“探讨”(仅限于理论)。
宋云初起初还试图挣扎,或用沉默抗议,或用言语反击。但她很快发现,面对这三个已经联起手来、且对她了如指掌的男人,她所有的手段都失效了。宫尚角以理(和势)压人,宫子羽胡搅蛮缠,宫远徵阴阳怪气,她根本无力招架。
更让她崩溃的是,这三人似乎从中找到了新的乐趣。他们有时会一起用膳,席间言语机锋,明争暗斗,却不再是针对彼此,而是默契地一起“欺负”她。比如,宫尚角会面无表情地给她夹一堆她不爱吃的菜,命令她“不可浪费”;宫子羽会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哥说得对,云初要听话”;宫远徵则会补充一句“浪费食物,下次试药剂量加倍”。
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里,宋云初竟然奇异地……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她发现,当这三人不再内斗,而是将精力都用来“对付”她时,她反而获得了一种另类的“安全”。至少,她不用再担心随时会被其中一方拿去当棋子牺牲掉。而且,平心而论,除了失去自由和时不时要被这三人的恶劣趣味气到跳脚之外,她的生活待遇和实际地位,反而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她接触到的宫门核心事务越来越多,宫尚角似乎真的开始将她视为可以有限度信任的“助手”;宫子羽虽然嘴贱,但确实带来了不少外界的信息和乐趣;连宫远徵,在确认她不会再跑之后,试药(理论上的)也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医术交流。
一种荒诞的、扭曲的,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诡异和谐的“共同生活”模式,就这样形成了。宫门上下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反正,只要这三位祖宗别再闹得宫门鸡犬不宁,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至于宋云初,她偶尔还是会望着宫墙外的天空出神。但当她收回目光,看到书桌上宫尚角留下的待批卷宗,桌上宫子羽送来的还带着露水的鲜花,以及窗台上宫远徵放的据说能安神助眠的香囊时,她会叹口气,然后认命地拿起笔。
自由或许还很遥远,但眼下这片被三个麻烦男人共同圈起来的天地,似乎也并非全无生机。而她与这三个男人之间,这种剪不断、理还乱,充满了算计、博弈、无奈,又或许在漫长时光中悄然滋生了些许别样情愫的关系,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最终的、独特的“和谐”吧。只是这“没羞没臊”的生活背后,是四个聪明人之间永无止境的斗智斗勇,而这场戏,还远未到落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