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抬起眼,眼眸里的忧伤始终难掩,此刻却似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涟漪。他点了点头,但眼神却是娇嗔责怪宫惊角,为何如此疏离。
宫惊角一向懂事,又历经了后山试炼,礼数周全,若非女子若非身份特殊,大抵会成为长老院期望最高的孩子。
花长老也悠哉悠哉地解释。
花长老“几位宫主还是太过年轻,长老更迭,是初见。月长老亡故,按照宫门规矩,由月氏族人继承长老之位。
宫子羽“月公子?”
宫子羽在上位念叨着月公子,宫惊角恍然想起,前几日,百草萃原料被调换,也是金繁找到的月公子。也难怪,宫子羽也认识。
宫惊角只侧过头,看着月公子。长老继任,更新迭代,却也意味着,宫门面临大敌。
一如宫子羽所言,无锋一日不除,宫门一日不得安宁。
几人被长老下了驱客令,宫惊角刚跨过门槛,就回头和月公子对视了一眼,她指了指左边的走廊,又点了点自己的肩膀。
那是她们的暗号,意思是,在走廊等他。
宫远徵自然是看到了,他压着嘴角,有些不悦。只听宫惊角语速飞快。
宫惊角“哥,远徵,我晚些回去,你们先走。”
宫尚角是知道宫惊角和后山几位关系不错,后山试炼结束以后,宫惊角有事没事就会去后山转转,当然,都是在宫远徵出门采药的时候。
但两年前那件事以后,宫惊角就没再去过后山。
宫尚角点了点头,背着手,正抬脚走了几步,却发现宫远徵还愣在原地。
宫尚角“远徵弟弟。”
宫远徵“来了,哥。”
宫远徵回了神,眼神也没给宫惊角留一个。宫惊角只觉得他小孩脾性,却不自觉弯起嘴角。她也的确乐意哄小孩。
初冬的夜总是叫人直打寒战,宫惊角把自己抱紧了些,也算是给自己取暖。
宫门四季如春,从未下雪,除了后山雪宫。宫惊角想起往年的冬天,和母亲泠夫人、小哥宫郎角在后山的那几天,和宫尚角宫远徵惺惺相惜的那几年。
她从腊月寒冬而来,习惯了寒冷的气候,却始终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刺骨寒风。
月公子“怎么不多穿点?”
月公子的声音清冷,一如在月宫初见。那会儿他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却老气横秋,比谁都高冷。
直到一只云雀,闯进了月宫,闯进了他的心。云雀带着春天融化了雪山之巅,也融化了他的心。
宫惊角摇了摇头。
宫惊角“没想到今年冬天来的这么快。”
宫惊角“恭喜啊,能光明正大的从后山出来了。”
月公子只勾起嘴角,笑得勉强,似乎什么都没法触及他的心。
他没回答,只是问起了无名。
月公子“无名,有头绪吗?”
月公子并非月氏族人,他是月长老收养的小孩。但一个药理天才,没人会在意他的身世。
更何况,月长老待月公子如己出,他大抵也把月宫当成家。
宫惊角摇头,抬起眼看着月公子。可后者的眼神却奇怪得让人难以捉摸。
宫惊角“哥哥派人排查,宫门内管事以上的人不少,月长老为人良善,与人交好。”
宫惊角“排查还需要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