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宫惊角睁开眼,就听到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昨夜两倍量的沉香,宫惊角睡得格外沉。
等她换好衣服,侍女传来线报,是宫子羽来和宫尚角争论十日之限,无名和茗雾姬。上官浅从宫尚角那儿得到了,宫尚角的令牌,说是去医馆取些安神的药。
据线人传报,宫子羽的拂雪三式,有了大幅度的进展。
宫门里每个人都深不可测,宫子羽虽纨绔不学无术,但也是潜能无限。
所有人都野心勃勃,就连宫惊角,就算她并非宫门后人,她也打算掩藏锋芒,伺机而动。谁说女子不能担天命,谁说,执刃就只能是男子。
祖训家规能破一次,自然也能推翻重立。
宫惊角辗转到主殿的时候,宫远徵和宫尚角正在讨论茗雾姬。
宫远徵“哥,雾姬夫人这么狡诈,骗取我们的信任,如果不再犯案,想要找到证据……”
宫尚角“她不会停止犯案,因为她的任务还没完成。”
宫远徵“哥哥知道她的任务?”
宫尚角“不知道,但绝非刺杀月长老这么简单。”
角宫早已锁定了无名的嫌疑人,黄玉侍卫的首领、长老院的管事都没有嫌疑,唯独茗雾姬,默默无闻二十余年,此刻贸然暴露,必然是无锋正谋划一场更大的阴谋。
宫惊角抱着胳膊,站在围栏前,她神情严肃。十年前,无锋不仅仅害死了她的生父母,更害死了养育她的泠夫人。
宫惊角“无锋必然会派人进宫门与无名里应外合。当初,新娘队伍里也必然不止一个无锋细作。云为衫和上官浅,我也已经安排了人手盯着,一旦有异常,会立即做出反应。”
宫惊角说完,宫尚角就挑起眉眼,一副欣慰的模样。
宫尚角“有劳惊角。”
宫惊角“雾姬夫人若真是无名,她能隐藏这么些年,实力不可捉摸。我们尚不知无锋的目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局势被动得很。”
宫远徵“那就等她再动手,哥哥已经调整过宫门的警戒分布,还增加了那么多看不见的隐形暗岗夜哨,她如果再杀人,必然会露出马脚!”
宫远徵的提议还未说完,就被宫尚角打断,他眼眶微红,像匹杀红眼的狼。
宫尚角“可我不允许她再杀人了。宫门族人的每一滴血,都不允许外人践踏。”
宫尚角“十年前,我咬碎牙齿吞下的誓言,我说到做到。”
于所有人而言,十年前无疑是惨重的事实。宫远徵的眼神变幻着落在了宫惊角身上。
宫尚角做事狠厉,培养的宫惊角也残酷无情。她心底像是一片深湖,波澜未惊,深不见底。纵使如何热烈,她也总是散发着落寞。
宫尚角不允许无锋杀人,宫远徵也不允许。他不允许无锋借机杀死他的哥哥,杀死他的阿惊。
宫远徵早已无依无靠,唯独角宫的两位是他能依靠的亲人和爱人。
宫远徵“哥,我带阿惊回医馆看看,调配的毒药还在研制新阶段。”
宫远徵的借口粗劣,宫尚角并不打算戳破,只眯着眼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少年意气,一叶障目,怎见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