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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宫二先生。”她们说。
檀唱“大赋城离这里可有些路程,看来我们还要住一段时间,我可以去镇上买点东西?”
檀唱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两位姑娘要是有任何需要的话,找下人采买即可,或者是找竹肆妹妹。”
宫尚角立即回答,温竹肆上前一步,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嘴角带笑。
温竹肆“既然是两位哥哥的待选新娘,姐姐们有事尽管找我,我不会觉得打扰的。”
温竹肆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言罢,护卫引领她们前往画像,温竹肆觉得已然无事,正欲离去之际,宫尚角却突然现身阻拦。
温竹肆正欲启唇,忽闻门外熟悉的银铃声响。

金繁轻推房门,宫远徵与宫紫尚踏入了宫殿,金繁与宫紫尚相携走向宫子羽所在之处,而宫远徵在看到温竹肆倚靠在宫尚角的身旁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迈步靠近,与温竹肆并肩而立。
宫远徴“姐姐,哥哥。”
宫远徵乖巧的叫着,温竹肆和宫尚角回给他一个微笑。
宫尚角“紫商大小姐和远徵弟弟都到了,我想请三位长老多留一会儿,我有要事要和大家商议。”
宫尚角音量不高,刚刚好,很有威慑力。
宫子羽“三位长老年事已高,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吧,你有什么要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虽然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我已经是执刃,还请角公子,注意分寸。”
连称呼都变了。
宫尚角只是轻轻一笑接着说。
宫尚角“我要商议的,正好就是此事,想必你也留意到了,从你进来到现在,我没有开口叫过你一声执刃对吧,想要让我对你喊出这声执刃,子羽弟弟,不容易。”
宫子羽很自信也很快的回答。
宫子羽“也不难。”
宫尚角眼睛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
宫尚角“今日长老都在,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宫尚角,不认可,且反对宫子羽,成为宫门新的执刃。”
宫尚角说得声轻意淡,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看这情形,宫紫尚走出来帮助宫子羽。
宫紫尚“总要有理由吧,宫子羽完全符合缺席继任的条件,难不成,你是要违反宫氏家族留下来的祖训家规。”
宫尚角“宫氏祖训,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但是宫子羽,他当真符合吗。”
宫紫尚“祖训家规我抄了三十多次,我记得很清楚。”
宫远徵轻蔑一笑,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宫远徴“抄了那么多遍,那你倒是背一下呀。”
他双掌环抱于胸前,言辞间流露出讽刺之意,然而神情却显得颇为委屈。
温竹肆“远徵。”
温竹肆扯了他袖子一下,宫远徵耸耸肩。
宫紫尚倒还真背了起来。
宫紫尚“缺席继承者须行过弱冠成年之礼,这一点,宫远徵弟弟你不符合,第二,继承者须为男性,这一点,我和竹肆不符合,第三,继承执刃者,须是身在宫门的宫门后人,这一点事发当时,远在山谷之外无法联系的宫尚角,角公子你不符合。”
温竹肆有些困了,本来就不是宫门亲生,怎么可能继承执刃。
宫尚角眉眼带笑抬头看她。

宫尚角“你自己也数过了,要符合四个条件。”
宫紫尚疑惑立马反问。
宫紫尚“你有没有在听啊,弱冠之礼,男性,身在宫门,一共就三点,”
宫尚角解答。
宫尚角“第三个条件的重点,不是身处宫门内外,而是宫门后人。”
宫紫尚一听就怒了,宫子羽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弟弟,三个兄弟里最好的。
宫紫尚“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宫紫尚向前一步,温竹肆向前走了一步。
温竹肆“姐姐莫生气。”
宫远徴“我哥的意思是说,如果宫子羽不是这宫门后人,那这继承资格,可就荒唐了。”
。。。本来气愤就不对,宫远徵还在煽风点火,温竹肆心好累。
金繁立马生气了。
金繁“宫远徵,你不要胡说!”
宫远徵偏头挑眉一笑,唇边的笑令人心颤,他周身都围绕着一股厌恶的情绪,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宫远徴“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在这说话。”
他后半句脸色突变,脸上显出怒意。
宫远徴“我想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宫子羽怀胎不足十月,提前早产,兰夫人在嫁入宫门之前,就一直传闻有一个难分难舍的心上人,所以这宫子羽到底是真早产,还是足月而生,可真不好说啊。”
一声低低的嗤笑响起,他环抱双臂,神情淡漠,仿佛别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温竹肆心里一紧,果然宫子羽大怒冲过来就抓住宫远徵的领口,她连忙冲上去,拉住宫子羽,嘴里一边喊着。
温竹肆“哎呦喂,息怒息怒,哥哥。”
“大殿之上公然斗殴,尚角,管管你弟弟!”
宫尚角缓缓地走近,他的气势强大无比,轻而易举地将两人推开。紧接着,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宫远徵一个耳光,那力度之大,仿佛没有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有一丝怜惜,使得宫远徵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偏移了方向。
温竹肆受惊,迅速地用手抚上了宫远徵受创的右脸,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情。而宫远徵望着温竹肆靠近的脸庞,心中竟生出一丝羞涩。
“疼不疼。”温竹肆无声的说,亮亮的眼睛表达着,宫远徵摇了摇头,伸手附上温竹肆的手,拉着她放了下来。
宫尚角迅速回身,想要击打宫子羽。然而,当他看到宫子羽愤怒的眼神时,他不禁迟疑了片刻。紧接着,他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挥出了那一拳。
砰然一响,空荡的大殿回荡着悠扬的回音。
在那一刻,宫子羽仿佛被重重一击,耻辱与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使他瞬间陷入了呆滞。
宫紫尚“宫尚角你疯了!”
宫尚角果然非常公平,温竹肆想道。
“够了!”看宫紫尚还想上前的冲动,长老立马说,“荒唐!”
宫远徵展露一个笑容,那笑容讽刺开心张扬得意写在了脸上,宫子羽被打了,说明他这一巴掌,很值。

阴森邪笑着。

温竹肆站在宫远徵旁边,拽着宫远徵的袖子。
宫子羽看着他们三个,忽然给她一家人的感觉。
宫尚角“你们平时无法无天,蔑视家规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都在,你们还敢公然动手。”
宫尚角“宫远徵还没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
宫远徵被训之后,低下了头,怨恨的看着宫子羽。
宫尚角“但是你,宫子羽,却对自己血脉家人动手,你无论是身份,能力,德行,一样都不占!你凭什么说,自己对得起这个位子!”
宫子羽喘着粗气,牙齿咬的咯咯响。
宫子羽“杀害我父兄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说着,他看向了宫远徵。
这种栽赃的话,也没有证据,温竹肆瞳孔缩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温竹肆“别乱说!”
“执刃,如果没有证据,不可说此重话。”长老与温竹肆的声音重合。
宫尚角“无凭无据,血口栽赃,你不配当执刃。”
宫尚角语气加重了几分,宫远徵站在宫尚角和温竹肆身后不由得安心。
宫子羽“证据我当然有,还有你宫尚角,你也脱不了干系。”
宫尚角反问,
宫尚角“我怎么了?”
宫子羽“当晚我父亲见了最后一个人是你,你们聊了些什么,你为何着急要走,甚至要连夜离开,你们到底去了哪,做了什么,有谁看见,说的清楚吗!”
宫子羽的语气越来越快。
宫尚角“当然说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知道,但这是机密,由执刃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宫子羽不相信,任然说
宫子羽“我就是执刃,我命令你,现在立即向我汇报。”
宫尚角笑了,带着一丝轻蔑。
宫子羽“你们要是不汇报,你跟宫远徵,就是密谋杀害我父亲的嫌犯!”
宫尚角又笑了,这次笑出了声,冷静的回答道。
宫尚角“我若真有谋害篡权之心,我当晚必定留守宫门,我若在这宫门里,执刃的位置,怎么可能由得到你来坐?”
宫尚角“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自己担不起这执刃之位,就不要信口编排他人谋逆。”
宫子羽气的连点头。
宫子羽“我要让你们都看看,我到底担不担得起执刃之位。”
放下狠话他转身就离开了,金繁和宫紫尚跟着他离开了。
宫尚角“我和远徵弟弟竹肆妹妹先走了。”
宫尚角对着长老行礼,给了宫远徵和温竹肆一个眼神走了。
温竹肆“走吧,远徵。”
温竹肆对着长老行了个礼,离开了。
他们来到了角宫,角宫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生气,都是黑白色的,唯有窗台上的几朵艳丽的花,凸显出来,显得稍微温馨一些。
宫尚角坐在桌子前,宫远徵坐在他对面,温竹肆则坐在他中间。
温竹肆自然的拿起茶壶到了两杯茶水,递给宫远徵和宫尚角,将桌子上的盘子推到了宫尚角面前。
温竹肆“这是我做的,尝尝。”
宫远徵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苦涩带着微甜的滋味在口腔里传开,宫尚角抿了一口,又拿起盘子里的桃花糕咬了一口,温和的笑了起来。
宫尚角“我不在的日子里,竹肆妹妹的手艺长进了很多。”
温竹肆尚角哥哥喜欢就好。”
宫远徵幽幽的看向温竹肆,这小声抱怨道。
宫远徴“怎么不给我尝尝。”
温竹肆被逗笑了,宫远徵的小表情可怜的像是以前没吃过一样,明明自己做的第一份已经进过他的胃里了。
温竹肆“远徵弟弟吃。”
温竹肆拿起一块桃花酥递给宫远徵,宫远徵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接了过来,一口蒙了半个,大口咀嚼了起来。
温竹肆“远徵弟弟,可还好吃?”
宫远徵撇了一下嘴,咽下嘴里的桃花酥开口说。
宫远徴“勉勉强强。”
温竹肆和宫尚角同时笑了起来,宫远徵简直是他们的开心源泉,口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又拿起一块糕点。
温竹肆“尚角哥哥可是有什么计划?竟把檀姑娘留下来了?”
温竹肆不解的问道,宫远徵似乎也疑惑这个问题,盯着宫尚角,宫尚角冷静的喝了一口茶水,谨慎开口说。
宫尚角“我自有计划,只不过…竹肆妹妹可是认识她?”
宫尚角回忆温竹肆看檀唱的眼神,和那次的“檀妹妹”称呼,温竹肆心里一愣,果然瞒不过宫尚角,她那茶杯的手紧了紧。
温竹肆“似乎是我小时的玩伴…不过早已是今非昔比,我也不会念情。”
她说道情字时,眼睛明显暗淡下来,她声音很淡,带点鼻音,她弯起嘴角,其实她性格并不算爱笑,大部分她这人都挺冷的,骨子里透着犬锁张扬,特别是那双眼睛,一贯都有种事不关己的通透冷静。
宫远徴“姐姐可是想念以前了?”
宫远徵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秋风里带着些湿意,撩起她松软的乌质短发,她嘴角轻扯,眉目间些是笑容,唯有眼睛冷淡。
温竹肆“没有。”
宫尚角沉默着,不动声色观察者温竹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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