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季知媛应该在上班。
马嘉祺大概知道她工作的时间,瞧着楼下车库是空的,上楼一看,季知媛果然不在家。
他关上门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摩挲了一下门把手,一瞬间似是触电一般,他回头看,发光的密码版上方才他点按过的数字,其实是他的生日。
和季知媛的手机密码是一样的。
家里的密码,似乎都是他的生日。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柑橘香薰气味,也是他曾经说过的自己喜欢的味道,季知媛东跑西跑,居然真的找到了他记忆里最喜欢的味道,马嘉祺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
他记得自己当时有些惊喜地抓着她的手问她,季知媛好像有些受宠若惊,却只是故弄玄虚地说是秘密,没有告诉他。
马嘉祺也没有再问了,他们两个都有秘密。
这是记忆里,俞清桉房间里的味道。
季知媛不说,马嘉祺就能自己遐想。
季知媛就更像俞清桉一点。
他舒出一口气,把鞋脱下来,脚刚踏进客厅就被一片柔软裹住,他刚刚发现地板上铺满了温暖的地毯,不知道季知媛什么时候弄的。
客厅的柑橘香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花香,马嘉祺看到桌子上摆着插着许多支玫瑰花的玻璃花瓶,钢琴边的架子上也……三角钢琴?
马嘉祺一怔,快步走了过去。
直到手指触碰到黑色金属板的那一刻,他才有了一种实感,是季知媛居然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换了一架三角钢琴。
马嘉祺“……”
不重要了,他要走了。
窗帘缝隙漏进的一缕斜阳在地板上缓缓爬行,马嘉祺蜷缩在空荡荡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揪着羊毛毯的流苏。
空气里还飘着馥郁的玫瑰花香,马嘉祺不禁皱眉,不明白季知媛为什么突然搞了这么多玫瑰花养在家里,花瓶旁摆着包装精致的铁盒——那是他最喜欢的牌子的曲奇,此刻静静躺在角落,包装纸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马嘉祺突然觉得好无力,被蹂躏的好像不只是包装纸,还有他的精神。
马嘉祺“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他轻喃,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
他撑起身来走进卧室,在看到收拾整洁的那张大床时,记忆就像被打翻的调色盘突然翻涌,阳台晾衣绳上季知媛的衬衫随风轻晃,他突然想起来季知媛说要把主卧里面的小房间给他做衣帽间,要给他买很多衣服,而现在,那个规划未来的人,即将被他从生命里连根拔起。
马嘉祺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内心了,他坐在床上抱紧膝盖,喉咙发紧得几乎无法呼吸,那些被忽视的温柔突然具象成锋利的刺,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理智。
小腹痛感愈发的明显,马嘉祺怔愣地捂着痛处,有些迷茫。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宝宝,你也有感觉吗?
七月七号那天,马嘉祺记忆犹新,那是俞清桉出车祸的那天。
他喝的酩酊大醉,很晚才回到家里,看着那张与俞清桉一模一样的脸控制不住地情绪失控,哭着扑进了季知媛的怀里。
就是那天。
紧绷太久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释放点,马嘉祺抱着季知媛的枕头,闻着熟悉的味道,携着痛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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