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今天穿了一件质地精良的烟灰色薄款风衣,衬得身形愈发颀长挺拔,俊朗的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马嘉祺“哪位司机?”
下一秒,他就彻底愣住了。
严浩翔口中的“司机”,只有一个人。
季知媛。
那是他为了隐瞒关系,在严浩翔面前撒下的一个拙劣却有效的谎言。
严浩翔没察觉好友瞬间微妙的变化,只当他是忘了,笑着解释道。
严浩翔“还能有谁?就你之前那个兼职司机啊,季知媛。”
严浩翔“就我们上次去会所,后来下雨,她开车来接你那个,记不记得?”
他放下咖啡杯,兴致勃勃地分享起刚刚听到的八卦。
严浩翔“今天可热闹了,她把她对象带到公司来了,之前藏得跟宝贝似的,谁都没见过,今天一见,啧啧……”
马嘉祺脸上的温和笑意在听到对象两个字时如同被冰封般瞬间凝固了。
对象?
季知媛的对象?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又混杂着一种陌生又灼热的酸涩感疯狂地冲撞着他的理智,马嘉祺强撑着最后一丝镇定,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
季知媛多年的爱人……不是他吗?
马嘉祺“是吗?”
马嘉祺“她…对象,来公司了?”
马嘉祺“长什么样?做什么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严浩翔沉浸在分享八卦的乐趣里,完全没注意到好友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他回忆着众人的描述和自己的印象,语气带着由衷的赞叹。
严浩翔“长得是真好看!特别清秀干净,气质很温和,有点艺术家的感觉?”
严浩翔“具体做什么的不清楚,但感觉季知媛对他特别上心,护得那叫一个紧,生怕被别人多看一眼似的。”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下属的话,笑着补充。
严浩翔“大家都说,怪不得季总监把人藏得严实,换谁有这么一个宝贝,都得捧在手心里疼着。”
捧在手心里……疼着?
马嘉祺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努力向上扯了扯,试图挤出一个附和的笑容,但那笑容僵硬得如同石雕。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马嘉祺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紧绷和沙哑。
马嘉祺“哦?是吗……那……那她爱人,很年轻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
心里面空虚得迫切,马嘉祺攥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那个取代了他位置的男人……是谁?
严浩翔并未察觉到好友异样,只当他是顺着话题闲聊,回忆了一下。
严浩翔“年纪嘛……看着是挺年轻的,估计比知媛小几岁?反正模样是真好,不然也不会让那群人那么兴奋。”
比季知媛小几岁?气质干净?不像商圈的人?
马嘉祺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可能的面孔,每一个都让他心头那股无名火和酸涩感更盛一分,他无法想象季知媛会用曾经注视他的目光去温柔地注视另一个人,无法想象她会允许另一个人进入她的私人领域,无法想象季知媛对另一个人做出曾经她为他做过的一切……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近乎窒息的胸闷。
为什么……?
她怎么能这么快就……?
是因为他先提出的离婚吗?还是说……她其实早就……?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钻进脑海,难道她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也并非出于真心?就像他……最初是因为她酷似俞清桉……
不,不会的。
季知媛不是那样的人。
她对他的好,那些细水长流的关心和包容,全部都曾经是他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暖意……那些感觉,不可能是假的。
可眼前严浩翔描述的事实又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他的侥幸。
他该怎么办?冲去质问季知媛?他有什么立场?是他亲手推开了她,是他为了那个“俞清桉还活着”的虚幻泡影选择了离婚,是他……先放弃了他们的婚姻,甚至……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马嘉祺垂下眼眸,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有了新欢?
他才是那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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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安“感谢小宝们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