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最沉重的枷锁。
铐住了马嘉祺的呼吸,也铐住了她自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严虞桉沉稳地迎上季知媛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微微颔首。
严虞桉“谢谢。”
谢谢。
她替马嘉祺,也替自己,收下了这份祝福。
季知媛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那笑容标准得如同面具,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原。
她慌乱的低下头,端起面前原本的水杯,仰头将里面清澈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
辛辣滚烫的液体如同烧红的刀子瞬间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部。
季知媛“咳…”
是白酒。
呛人的液体已经逼迫她剧烈咳嗽起来,可季知媛大脑甚至一片空白的,完全无法思考自己刚刚吞下去的是什么,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浪直冲头顶,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晃动模糊。
马嘉祺“季…季总监!”
马嘉祺是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脸颊和那双骤然失去焦距的眼睛,马嘉祺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就想站起身。
季知媛用手背抵住嘴唇,强忍着喉咙和胃部翻江倒海的不适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季知媛“抱歉……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
一进入空无一人的洗手间,反手锁上门,季知媛一直强撑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沿着门板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光洁的地面上。
手抖得厉害,连支撑自己都做不到。
心脏……好疼……
疼得她蜷缩起身体,额头抵着冰凉的瓷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依旧感觉缺氧。
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那股辛辣的酒意混合着巨大的悲伤和委屈在她体内奔腾冲撞,几乎要将她撕碎。
好疼……
真的好疼……
六年……
六年的感情,那些倾注了所有温柔和心血的日日夜夜,最终换来的,是他躺在别人身边即将与他人订婚的消息,以及一句来自她亲口的“恭喜”。
多么讽刺。
多么……可笑。
季知媛捂着心脏大口喘息着,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铃声执着地响着,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季知媛猛地一颤,涣散的意识被强行拉回了几分。
丁程鑫?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是贺峻霖出什么事了?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打了个寒颤,巨大的恐惧暂时压过了心碎,她用力深呼吸,拼命调整着自己颤抖的呼吸和几乎失控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接听键。
季知媛“喂……丁医生?”
电话那头,丁程鑫的声音清朗如旧。
丁程鑫“季小姐,没打扰你吧?”
丁程鑫“小贺让我问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呀?他有点想你了。”
听到贺峻霖没事,季知媛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
季知媛“我在外面…有点应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丁程鑫“应酬?”
丁程鑫“季小姐,你喝酒了吗?”
他见过她醉酒后脆弱的样子,知道她酒量不好,也更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定然不佳。
季知媛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太多,她老实地回答。
季知媛“喝了一点白的。”
丁程鑫“白的?!”
丁程鑫“你在哪儿应酬?地址告诉我!你一个人吗?还有谁啊?”
季知媛怔怔地吐出地址,她没多想。
丁程鑫“好,你别逞强了,不能喝的话就别喝了,知道了吗?”
季知媛“好,谢谢丁医生,麻烦您帮我安抚一下小霖。”
丁程鑫“好好好,小贺包在我身上,你别担心了。”
季知媛“好,再见。”
丁程鑫“再见。”
电话挂断。
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又坐了几分钟,直到感觉手脚不再那么颤抖,呼吸也稍微平复了一些,季知媛才撑着门板,艰难地站起身。
一杯白酒还谈不上让她醉得不省人事,但刚才那巨大的情绪刺激,让她的神经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弦,此刻松懈下来,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麻木。
她以为丁程鑫只是随口问问。她现在没精力去思考太多。
她当然猜不到,城市的另一端,丁程鑫已经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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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安“宝宝的补更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