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九重天大殿。
此刻,大殿之内。
天帝坐在高位之上,坐姿端庄,一身华丽的白色玄冕,上面白金色交融,外面裹着金色大衣,衣袖上绣有属于象征着天子的黄金神龙,更显威武霸气,头上带着只有天帝才有的冕旒。
一旁坐着穿着同样衣裙的天后,只不过她的衣衫上少了那属于天子威严的神龙文案,虽然已有一千多岁,但容貌还是未变,朱唇皓齿,风情依旧。
大殿内,云雾缥缈,如天边繁星璀璨般的银河倾泻而下,为整个天界的天空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轻纱,氤氲的烟云染在了整个长空,带着醉生梦死的美感。
仿若置身在唯美仙境当中,又如同充满迷雾般的森林。
“战神殿下到!”
话音刚落,越铭一身白色长袍走了进来,里面穿着浅金色衣衫,乌发被金冠竖起,眉目之间充斥着几分冷漠,皮肤如玉,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好似那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那恰到好处的腰间多了一枚与众不同的紫色魔铃,天帝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枚紫色魔铃,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那魔铃不是天界之物,而是魔界之物。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越铭走到大殿中央,微微躬着身子行礼。
他弯腰的同时,腰间的紫色魔铃轻轻摇晃着发出了清脆的铃声,在这云雾飘渺般的大殿内添加了一丝柔和的旋律。
“平身吧,郯汀,你可知吾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天帝身坐高台,目光气势凌人,隐隐约约都能感受到威严。
他说话的同时,眼神紧紧盯着越铭腰间上系着的紫色魔铃,向来威严刻薄的眼底居然荡出了几丝无奈。
唉。
他这个儿子还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回父皇,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越铭拱手如实道,表情依旧冷漠。
看着越铭这幅冷漠的模样,天帝压根就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也只是微叹了口气,道:
“今日晨曦之时,新任魔尊身边的护法来报,说是你在今日晨曦之时闯入魔界,重伤魔界魔尊,还带走了前任魔尊的遗体和她遗留下的紫魔铃,这你要作何解释。”
天帝又看了看越铭腰间系着的紫魔铃,突然有些头疼。
现下那魔界的新任魔尊像是发了疯似的想要硬闯入天界拿回这紫魔铃,还传书信到天界,要是天界再不把紫魔铃和前任魔尊的遗体交还,三日后他魔界魔兵就要杀上这九重天。
还放狠话说要血洗这九重天。
但天帝多少觉得这新任魔尊说话不过脑子,或许他本就没脑子。
就按照他如今重伤的模样,根本就不可能与之一战,早说了天界还有战神镇守,就算是前任魔尊,也敌不过郯汀。
更别说是要血洗这九重天了,说实话这新任魔尊还不如前任那个女魔尊。
只是可惜啊,被自己最信任的心腹背叛,灭了自己所有至亲,连她自己都没能逃过一劫,虽然说那女魔尊身上背负着半魔半妖的血脉,但以她的觉悟和决心,本不该早早陨落。
真是可惜了啊……
“父皇,此事是儿臣一人所为,与天界的众人都没关系,此事,儿臣愿意亲自承担,但,紫魔铃和前任魔尊的遗体儿臣不会交换回去。”
越铭摸了摸腰间系着的紫魔铃,看向天帝的眼神坚决,不容一丝回绝。
此话一出,瞬间引的在座的人议论纷纷,意见各不相同,但大多数人都心生不满。
“战神殿下,依我看,你还是把前任魔尊的遗体和紫魔铃交换回去,毕竟这前任魔尊身上可是有着半魔半妖的血脉,是魔界的耻辱,根本配就待在天界!”
“半魔半妖的血脉向来耻辱,半魔半妖天理不容,世人都容不下她,还有什么资格待在天界,这要是传出去,那我们天界岂不是什么污秽之物都可以来!”
“战神殿下,老夫也赞同他们所说的,天界乃是清修和不染世俗之地,怎么让这种下贱不详的东西待在天界,天界不是这些污秽下贱的东西可以来的。”
“毕竟她可是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
越铭听着这些话,眼神更加冷冽的可怕,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魔刹!杀戮四起!无人可逃!垂在腰间的手逐渐握紧,他最是听不得别人如此辱骂夜琼。
所以。
下一秒——
还在不断辱骂夜琼的老者们直接被吓得闭上了嘴,在他们的面前,立着一把神剑,周围剑气肆意横行,汹涌澎湃的法力波动席卷在整个大殿内,威压随之而来。
疯狂到像是要把整个大殿都砍成两半!
刚刚那些辱骂夜琼的老者立马就被这滔天可怕的威压压的不敢喘气,本命神剑沧影剑正死死对准他们的眼睛,仿佛下一刻机会硬生生的挖出他们的双眼!
顿时,大殿之内无人再敢出声,都被这磅礴澎湃的能量吓得不敢呼吸!
这——便是战神的气质上的威压!
“各位长老,各位仙人,我不希望再听到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辱骂她,否则——后果自负!”
越铭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冷冷的在大殿之内响起,像是隔了万年寒冰一般的刺骨!他袖袍一挥,本命神剑沧影剑便迅速变小,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天帝扶额轻声叹了口气,越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紧闭着嘴的众人,随后朝上方的天帝拱手道:
“此事已经定下,既然无人反驳,儿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天帝觉得有些心累:“嗯,既如此,你就退下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
话落,越铭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大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们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
天后却不以为意,她倒是不在意这半魔半妖的身份,反而对那魔界的前任魔尊多了些许兴趣。
能让她万年寒冰、不近女色的儿子都动心的女人,会差到哪里去呢。
可真是想见上一面呢。
————
凡间。
常府,清水阁。
夜色降临,天空都染上了一层墨色,星辰点点,繁星璀璨,透过叶子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树叶随风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为这寂静神秘的夜色里弹奏着有节奏的乐曲。
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星光洒了进来,才稍稍有了一点亮光。
柔软的床榻之上,夜里的冷风吹了进来,带动床边的珠链晃动,在漆黑的屋内闪着荧光,窸窸窣窣的,时不时还带有清脆的碰撞声。
这么美丽梦幻的景色,可床上躺着的人儿,却是眉头紧皱,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汗水打湿了她的后背,青丝都凌乱了几分,白皙的手攥紧盖在身上的被褥,攥出了几道皱纹。
很明显是陷入了无尽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