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过去了,父母也懒得催婚了,随便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我日日思念着孟宴臣,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山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妈妈问我。
“妈妈,不是的。我都快四十的人了,还会有什么喜欢的人呢?”我说。
妈妈一脸奇怪:“那你为什么跟犯了相思病一样?你不会还喜欢你那个一次元还是二次元的孟宴臣吧。”
“妈妈,你猜对啦。”我笑着说,掩盖我内心的悲伤。
“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和你爸一直想去环游世界,你总是孤单一人我们都不放心远行了。”妈妈摸着我的头说。
“妈妈,假如有一天我去远行了再也不回来,你和爸爸会伤心吗?”
“如果你快乐的话我们就不会伤心。如果你想去远行的话就对着今晚的月亮许愿吧。”妈妈看着我说。
“妈妈。”我看着妈妈,她似乎知道了一切。
“我们有我们的生活,你有你的向往,如果你想去的话,你就许愿吧,不用担心我们,我和你爸打算去环游世界,正好把你的公司卖了够我们旅游一辈子。”妈妈微笑着说,眼睛里含着泪水。
我抱紧妈妈,去厨房找爸爸,抱着爸爸许久。
我向着月亮许下愿望,再一睁眼,我回到了孟宴臣家里。家里依旧有黄水仙,黄水仙开得正艳。我看了一眼钟,是两年后。这两年孟宴臣的家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我打车去酒吧,肖亦骁看见我,激动地快要叫出来,我急忙叫他闭嘴,并借了一套服务员的衣服。
我端着酒进去,孟宴臣没有看我,只是说:“我没有点酒。”我以前叫他少去酒吧喝酒,他真的有在遵守,每每去酒吧就是干坐着,什么酒都不喝。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酒盘端到桌子上,给他倒了一杯酒。他的座位与桌子是垂直的,他没有偏头看我,只是余光瞥到了我的手。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转头看着我:“山山。”
“我回来了。”我微笑着说。
他起身抱着我,“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也是。”我回答。
肖亦骁进来了,“现在山山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肖亦骁拿着酒,孟宴臣牵着我,我们一起去了孟家。付阿姨孟叔叔看见我都微笑,拉着我看看我是不是真实的。爸爸也来了,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晚上,孟宴臣抱着我:“回来了真好。”
我笑了,摸着他的鼻梁说:“其实我觉得我很幸福,我与你分隔两年,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一样,这让我们更爱彼此。你知道吗,我之前和你在一起两个月的时候,我有时会想我突然出车祸了,或者突然有了癌症,你为我哭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然后我又活过来了,那一定会很有意思。我在和你闹离婚的那几天,我看着你那么难过,我真的想抱着你。我现在总是会回忆你为我哭的那个样子,但是如果再让我惹你悲伤的话,我不忍心做这样的事了。”
孟宴臣看着我说:“山山,我已经爱你到了最深处。”
一年后,我在医院生孩子,孟宴臣在门外苦苦地等待。生孩子真的痛到极致,虽然是顺产,但我已经发誓不生第二个了,这罪我受够了。医生开门后,孟宴臣冲了进来,我看着他哭过的眼睛,不禁笑了起来,此后这辈子啊,我估计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可以看见他哭了。
三年后。
“妈妈,我要和你睡。”念山缠着我,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去她房间。
我给她讲故事,讲完两个故事才把她哄睡着。
我偷偷溜去客厅打算看电影,孟宴臣从身后抱住我,我知道我完了,哄完小的要哄大的了,电影看不成了。
“山山,孟古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啊,天天缠着你我真受不了。”孟古是孟念山的小名,孟古在我现实世界的家乡话中的意思是莽撞,但是我们给予它勇敢无畏意气风发的含义,让我们的女儿不要像宴臣一样前半生不敢做一只肆意飞舞的蝴蝶。
“白天孟古还缠着你呢,自己白天还说希望孟古一辈子都不要长大永远躺在你怀里。”我说。
“比起孟古,我更希望你永远在我怀里。”孟宴臣把我抱了起来向房间走去。
如果说人有审美疲劳的话,那孟宴臣就是让我背离人性的人,我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他,我仿佛能这样看着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