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走出汪国公府，其实付瑞就算把他家地库爆出来，汪国公也不担心皇帝会对他们家怎么样。
毕竟安帝是会站在他们这边的，顶多再填补一部分出去。
但汪明还是追了出来，在汪国公府外拉住了付瑞。
“瑞儿。”
“我官比你大，没有敬称，你至少得叫我全名吧？”付瑞打断他的话。
汪明叹了声气，“付大人，你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付瑞不解地望着他。
汪明抹了把脸，认真道：“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好好聊聊，但你总不给我机会，不是围着鹫儿，就是围着工作。”
付瑞将本子隐于宽袖下，两个翩翩世家公子达官显贵杵在街道上，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你现在说，一次性说完。”付瑞点头给他这机会。
汪明仔细斟酌语句：“我知道我小时候挺混账的，对不起，但……”
“有转折就不用道歉了吧。”付瑞有些不耐烦了，“请讲重点。”
汪明愣了一下，坚持道：“我知道你性情刚正，但这就是个捧高踩低才活得下去的时代，你就不能放下成见，好好看看我吗？”
付瑞突然笑了，笑得稀松平常：“如果高人一等可以肆意杀低人一等，那我现在杀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打消你那莫名其妙的幻想了。”
汪明心底发怵，但他真的喜欢这种极致的强悍与极致冷静并存杂糅出来的松弛感。
付瑞总是有一种即便他出身一般，背景一般，但总让人想要膜拜的强悍与魅力。
他眼底逐渐发亮：“死你手上也行。”
“……”草率了。
付瑞突然发现，当所有人都是智障的时候，真没有必要再指望他们有所改变。
改变一群已经被教条深深影响的人，不如颠覆这个世界。
这个想法，在后面随着安都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在汪明还说了些什么关于苏见的话时，付瑞已经完全没在听了。
一个月里，每天都有朝臣上折子提出换后。
这类废黜的折子都要经过吏部，一开始都是沙西部初国公带的风头。
付瑞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后来他还看到了大皇子、二皇子、汪国公……
看到有二皇子这皇后的亲生儿子的奏折时，付瑞把奏折扔了，苏见又帮忙捡了回来，出于本分工作，又把折子递给了皇帝。
没多久，付瑞连吏部也不去了。
直到在上朝时，付瑞发现崔氏兄弟莫名避开他。
就连苏见也面色怪异，没跟他说话。
直到他听到皇帝身边的太监展开卷轴宣旨，就说了两件事。
一是昭节皇后自称病重，无力统管后宫，自愿退居太庙，为天下祈福。
二是提拔了昭节皇后的两个弟弟，甚至将那片原本有争议的草场划给了沙东部，包括那三千匹马，连同三千骑奴。
付瑞听完后，耳朵就只剩嗡的鸣响。
他连呼吸都困难，看不清这些站在他前面的大臣，听不清上位者说了什么话。
他心想，也罢，不重要，所有人都是。
下朝时，还没踏出大殿，他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崔氏兄弟打了一顿。
周围吵吵嚷嚷地喊着要拉开他们。
“付瑞，你疯了？”
“快拉开他们，成何体统啊！”
付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吐出来，他就要窒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