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国的朝堂中也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一次动乱。
英王派人蛊惑梧帝,导致兵败,致使圣上蒙尘,这事被六道堂查出来。
暂代摄政王监国的丹阳王,毫不犹豫地将英王贬为庶人,关进天牢。
宁远舟和章相带着谈判结果回来,筹集十万两黄金的同时,又在犯难到底该让谁去当这个必死无疑的使臣皇子。
朝中议论纷纷。
六道堂宁远舟他们还在为天道的几个死在战场上的兄弟哀悼。
在皇宫当差的钱昭也请了假出来,为自己曾经的手下送行。
一时间气氛沉闷。
“他们都是为了救圣上而死的,我们几个还活着,完全是因为小宝一直在给我们挡箭,那些箭有敌人的,有自己人的,很混乱……”
柴明跪在墓碑前,这些天一直内心愧疚得睡不着。
带出去十几个人,只回来了一半。
“头儿,我失职了。撤了我的职吧。”
宁远舟他们看着这年轻人自责的样子,实际上他们都经历过这样的事,将手下的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逃避是不会成长的,记住这次教训,总结经验,下次做得更好就行了。”宁远舟搭着他肩膀安慰。
十八岁混到校尉,十九岁带人上战场,这是很难得的天才了,现在年轻一辈里,天才也就一个元禄,一个柴明罢了。
“你这当哥的,怎么不安慰两句?”于十三撞了一下旁边钱昭的肩膀。
钱昭那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纠结。
他缓缓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弟弟的脑袋。他弟弟,能力很强,但也太爱哭了。
弟弟僵了一下,立马停止了抽泣,回头露出哭得红肿的眼睛,对哥哥扯出一个笑意。
宁远舟他们在前面哀悼。
后面的树底下,任如意背靠着树干站着,付瑞坐在地上,两手抱着后脑勺,嘴边叼着草根,闲聊起在归德原时的事。
“鹫儿认出来你了?”任如意诧异道。
“嗯,对了师父,咱们死遁那年,鹫儿才有个名字,叫李同光。”付瑞又说。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他们身上,付瑞闭着眼,微风将额间的头发吹动。
“我是因为没来得及和鹫儿告别,所以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都没说?”任如意垂下眼帘看地上的少年。
“那不是……”付瑞睁眼,暖黄的光芒从空洞的眼前一晃而过,他羞涩地笑了一下:
“以为我们没法见了嘛,提一次,痛一次,不如不提了。”
“那你要回去吗?”任如意看着他。
“虽然安都已经容不下我,但我也放不下鹫儿,鹫儿一个人的话,恐怕寸步难行。”付瑞仔细思考着。
任如意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果然你还是你,以前我总教你们不要将感情表露,要杀伐果断,但你心里,永远不是被苍生牵绊,就是被鹫儿牵绊。”
“鹫儿在我心里,和苍生一样重要。”付瑞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可娘娘怎么办?她认我作儿子,我断不能撇下母亲不管。”
“我也回去。”
两人转头,昭节皇后就在身后。
总归带着遗憾入墓有些不甘心,再怎么说也要把李隼这祸害拉下来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