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让玉姐把小摊车还给我……”付瑞直奔到郭书亭面前。
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身酒气。
郭书亭却是醉意朦胧的模样，把付瑞拉过来搭着肩膀，打了个嗝儿：“这帮臭小子都没你能喝，过来陪我喝点。”
付瑞无奈坐过去，看着他的模样，隐约看出来他眼中多了些愁绪，“发生什么了？”
郭书亭缓缓开口，眼底泛着晦涩不明的沧桑：“你爸我的仇人死了，但不是我亲手杀的。”
这一晃，也二十多年过去了。
他曾经最喜欢的女孩裴念青，被人奸污，后又难产而死。
甚至凶手不止一人。
这些年他和霍小玉把凶手都找出来杀得七七八八，就剩最后一个，蒋浩。
这个蒋浩，他们找了二十年，结果这强奸犯，摇身一变，成了北京的特务员。
直到被北京政府派来顺远，才被霍小玉先发现。
就昨晚，霍小玉就先一步，把人杀了。
郭书亭神色纠结地说：“心情有些复杂，都不知道该哭该笑。”
付瑞久久地盯着郭书亭看，他一直觉得郭书亭和霍小玉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霍小玉用为了培养他，而把他丢给郭书亭当儿子，这点也让他很费解。
要培养他，随便找个学校就是。
要上军校，等到了年龄再报名就是。
但霍小玉在他十五岁时，就把他推给郭书亭。
付瑞对此并不是有什么怨念，相反，他也很感激他们的收留和教养。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但付瑞想做点什么。
起码他现在知道，霍小玉似乎等了郭书亭很多年，而郭书亭却一直活在过去，完全看不见眼前。
“爸，有时候我真想揍你。”付瑞淡淡开口。
郭书亭收回搭着付瑞肩膀的手，意外地看他：“怎么了，爸对你不好？还想家暴我？”
付瑞把他的酒瓶子夺走放一边，然后把他拉到道场上。
郭书亭眼神认真了几分：“还真想对老子动手？你个逆子。”
付瑞笑了下，便猝不及防地朝他挥拳。
郭书亭侧身躲过，捏住付瑞伸来的拳头，用力一拧。
本来想对付瑞来个擒拿手，但付瑞脚步转换，灵活地转动身体破解了他的擒拿术。
反过来付瑞凑近，顶膝，郭书亭不得不放开他，挡住他膝盖。
付瑞来真的。
郭书亭也认真起来。
父子俩在道场上打得天昏地暗，难舍难分。
付瑞游刃有余，有意让着他。
而郭书亭一开始还行，后来就体力下降了。
付瑞察觉到他体力不行，便故意放慢了速度，被他轻易压制，反手按在背上，单膝跪在地上直起身子。
郭书亭也察觉到他的小心思了，便停下来，松开了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打了。”
“啊？真懂？”付瑞起身揉了揉肩膀。
郭书亭点点头，“你跟你同学回去吧。”
同学？付瑞转头就看到顾燕帧就站在边上，抱着手臂一脸不爽。
“大晚上打什么架，过来！”顾燕帧凶巴巴地过来把付瑞给拽走。
“爸晚安。”付瑞急匆匆说了句。
郭书亭望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又低头沉默了会。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霍小玉为何把付瑞送到他身边。
付瑞有学识，有能力，功夫也好，去哪都吃得开。
却放在他身边。
他突然想起，在霍小玉帮他报了仇后，说了句：“你也该放下了。”
而他因为还满腔恨意，而只撂下一句：“念青因此一生都被毁了，我怎么放得下？”
仔细想来，付瑞和他情况差不多。
但和他不一样的是，付瑞带着仇怨来了顺远，却在家国大义面前，成了烈火军校的军人。
而他总是在酗酒，一醉经年，到头来留不住过去，也看不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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