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帧拿着外套走过去，将外套搭在付瑞肩膀上。
付瑞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嘴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吵醒你了？”
“没有。”顾燕帧伸手将阳台灯打开，然后坐到他旁边：“今晚兴致不高，但你拿酒杯的手都在抖，弄疼你了？”
付瑞摇摇头，“在想事情。”
顾燕帧：“你想跟我舅舅走？”
付瑞并不意外他知道，胡云生应该跟顾燕帧提过。
顾燕帧仰头望着天空，眼中缀满星辰，“从你说要跟我约法三章开始，我就隐隐约约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你一直都想去前线，烈火军校只是一个你的垫脚石。”
付瑞沉默地看着他。
顾燕帧侧头看付瑞，他向来自认为自己很帅，脸蛋是最有魅力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笑得应该很难看，“你去吧。”
付瑞看着他那苦笑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瞧你。”付瑞又抿了一口酒，“你别太把我放心上，我反而会走得痛快些。”
“怎么可能，我心里永远一直有你。”顾燕帧喃喃道。
付瑞笑了下：“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们最初的相遇是缘分？”
顾燕帧沉默了，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在北京那会，才得知付瑞其实恨着他们家。
再联想起付瑞小时候明明就有身手，却毫无反抗地被人掳走。
所以他们的相遇，其实是付瑞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
果然。顾燕帧眼神暗了暗。
付瑞继续道：“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我想到的报复你家的办法，就是假借别人的手，我是故意引你去跟人贩子接近的，想让你死在他们的手里。”
顾燕帧面上并不意外，又问：“那后来为什么救了我那么多次？果然还是被哥迷住了？”
付瑞扭头就看到他那嘚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下：“那时候你有什么好图的？”
顾燕帧：“……”
谈起过去，气氛总是能轻松了些。
付瑞：“不过确实也是那时候对你改观了。”
顾燕帧惊喜地望向他。
付瑞：“仔细想来，你能追来，就说明你这人也是个不错的人了，后来又见你屡次帮那些女孩，自己惹得一身狼狈，我就觉得你这人能处。”
顾燕帧已经恢复了嘚瑟：“那是。”
付瑞点点头：“再后来，再相逢时，我想故意搞坏你家的名声，要是学校里爆出来咱们的事，那我心里也痛快一些。”
顾燕帧完全没在意，反而说：“你这不高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我爸的名声早就被我在北京时就败光了。”
付瑞笑了笑：“但我又发现，你好认真，好可爱，我又有点舍不得了。”
顾燕帧老神在在道：“说到底，你坏也坏不彻底。”
付瑞无奈一笑，最后叹了声气，沉默半晌。
追忆的话题说尽，气氛随着安静的时间越久而越发沉重。
付瑞语调认真了起来：“我留了装备设计图在武装部，都是当初在学校里画的。”
顾燕帧挪了挪屁股，坐在他身后，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闷声应：“嗯。”
“知道我们和八嘎们差在哪吗？我们地广人多，却屡次被威胁，就是因为他们装备比我们好，也多。比如清末时的我们，顶了天只有一把旧式枪，而他们人少，却人手一把手枪，一杆狙，一把火炮。”
“现在知道了。”
“顺远会安宁一段时间，你和沈家专心出装备，我们也能将别的地方的敌人赶走。”
“嗯。”
“到时候你带队一路杀出顺远，你老家在南京吧，也要守好南京啊。”
“好。”
付瑞望着漆黑的夜空，他察觉到身后的胸膛起伏急促。
他肩膀也被泪水浸湿。
付瑞伸手轻轻拍搁在肩上的脑袋，忍不住笑：“顾燕帧，觉不觉得咱们现在跟偷情似的，一点儿也不浪漫。”
“我会在盛世中华里，光明正大地吻你。”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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