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般人这时候怎么办吗?我直接就是撂手不干了!”
一出来就听到范闲气愤的嗓音。
范闲看到在他旁边听他牢骚的王启年突然行礼,这才注意到门口那边的有人。
对上付瑞的眼神,范闲顿时有种要泪崩的冲动。
二皇子和长公主跟北齐锦衣卫勾结,他冒死进谏,结果换来的反而是徒劳。
唯一可以指望的消息是,大皇子曾途径史家镇,遭遇暗杀。
虽然史家镇已然被烧,但人还在,也是有迹可循。
而庆帝依然敷衍了事,查都不打算查!
还把他的鉴查院提司的令牌,给当着众皇子的面给扔到河里。
孤立无援、黑白颠倒、与世不容,很深沉的无力充斥了整个身体。
一种病态的孤独感,瞬间勾起小时候老师把付瑞给带走时的记忆。
那时候也是现在这般,很无助。
二皇子是皇子,身后有皇帝撑腰,他斗不垮。
而他什么都没有。
委屈之际,突然就想到了来这里。
擦擦母亲留下的石碑。
“要哭了?”陈萍萍歪着身子看他的脸。
范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
听范闲仔细说了他被召进宫后,在家宴上发生的事。
陈萍萍扭头看付瑞,“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付瑞点头。
陈萍萍:“说说看。”
付瑞想了想,尽量用柔和的语调,说道:“范闲,你一身荣华、权势,敢直谏,明忠奸,但朝堂里,这样的大臣,很多,不缺你一个,不说跟皇子比,你连一些臣子都不一定斗得过。”
范闲抬眸,定定地看着付瑞,他脑海里也一闪而过付瑞被发配的念头。
“你是为什么被发配?”范闲沉声问。
付瑞:“说是被发配,其实是我自己请命去的,陛下不同意,我就自己溜了,他生气,给我安了个发配的名头。”
范闲依旧坐在石碑旁,抱着膝盖看他:“那你为何,要请命去?”
“恩宠过盛,我的荣华富贵也都是别人给的,别人给得多了,就不得不被利用,所以我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付瑞认真回答。
范闲心口蓦然静下来了。
“所以,我也要有自己的势力。”范闲喃喃道。
他也仔细回想,自从来到这里……甚至来这里之前,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拿到了鉴查院提司的令牌。
来到这之后,莫名其妙就被卷入各种争端,每逢绝境,各路后台就出现了。
撇去自己挣来的名声。
所谓的谈判、所谓的出使北齐、所谓的鉴查院提司,都是被赶着上的。
这些都是别人给的,他一直以为这是给他的机会,是他自信过头了。
竟然还以为,庆帝,会念及他也是皇子的份上……听他一言。
陈萍萍把另一块鉴查院提司的牌子给范闲,给他说了皇帝的意思。
走私的案子可以查,但水太深,牵扯广,他只身一人,查不了。
把令牌扔到水里,就是意在让他潜伏水底,收拢势力,暗中调查。
“你明日可以去一处上任,鉴查院里的势力,你就从一处收拢开始。”陈萍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