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出来,天色已晚。
走到皇宫门口,大皇子李承儒负责把北齐公主给送回去。
范闲倒是想送一下林婉儿,然而叶灵儿一个激灵,浑身反抗:“照这么下去,老二不就得送我?不行,婉儿,我送你。”
于是这俩女孩一辆马车回去了。
皇宫门口就剩范闲,付瑞,还有李承泽,加上驾车来接李承泽的谢必安。
李承泽轻咳一声,朝谢必安使了个眼神。
谢必安看了之后,瞬间了然,大大咧咧地扯着嗓门:“我们王府上,新来了一批美酒,殿下,我们要不要设宴请大家尝尝?”
说的时候那眼神不停往付瑞那瞟。
范闲看了眼不为所动的付瑞,又朝着李承泽那嘚瑟起来。
李承泽脸色一沉。
谢必安赶紧从马车上拿下来一坛好酒,递给李承泽,眼神示意他:哄哄啊!
而李承泽啧了一声,但还是拿了,然后走了两步,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又把酒递给他:“和好!”
谢必安捂着眼,差点泪目,不是这么哄的啊。
付瑞还杵在原地等马车,眼睛往那瞥一眼后,挪不开,但手还很坚定地不碰。
“哼,不和。”付瑞抱着手臂,自认为很高冷地说了句。
李承泽横到他面前,手里还举着付瑞最爱的美酒,愤愤道:“谁还没犯过错啊!你原谅我不就行了!”
旁边的范闲差些就要跳起来,但被谢必安按住了肩膀,还强行捂着嘴。
“快和好,要不然……”
付瑞以为又要看到他疯起来威胁别人的样子,淡定地抬头看他:“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就杀了你。”
嘴上说着最狠的内容,语调却不是这一回事,还带着一股子委屈劲儿,手里拿的酒也直接塞到付瑞怀里。
付瑞刚想还给他。
李承泽又凶巴巴地说:“我真会杀,还杀范闲!!!”
付瑞刚伸出来的手,又默默把酒收回来。
李承泽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范闲也凑到付瑞旁边,不可置信地问:“为何他说要杀你的语气,听起来更像要亲你?而杀我的语气,就真是要杀我?”
“小孩子脾气。”付瑞笑了下。
马车来了,两人都坐上马车,慢悠悠地往回走。
“你为何要整林相?”范闲突然问。
“被你知道了?”付瑞撑着脑袋看窗外,感受着阵阵微风,“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还没被林相弄死?林相又急着撺掇婉儿退婚?”
“他们家,少了林珙之后,确实没有可以支棱的小辈了。”范闲迟疑说,“林相倒台的话……”
“从古至今,但凡繁荣些的朝代都大同小异,你和你娘的出现,可以说,让庆国的国力一下飙升,财力有内库,文化有你这小范诗仙,陛下又以武治国,你觉得陛下还想要什么?”
范闲思忖片刻:“拢权,废相?”
付瑞点点头:“当初我写的那篇治国论,和我们那个时代的治国论不同,我是针对当下社会,加上揣摩庆帝想要什么,就给他写什么,只要哄得他开心,我把怎么以武治国,怎么增强军事,都一一写过。封建王朝国力到了顶峰的时候,接着想要的就是拢权,所以你娘的梦想才会变得虚无缥缈。”
“所以,即便你不让人参林相,他也是会被陛下告老还乡。”范闲恍然道。
“对,我让人提醒了他,他就能有所准备,这样也不至于他家的大宝,无人可依。这样总归能挽回点他对你的好感。”付瑞点头说。
“林婉儿呢?”
“那好歹是个郡主呢?林相带着她,就相当于带了个钱袋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翌日。
这个朝代有个好处就是不用每天上朝。
甚至如果有事要上朝,也会提前提醒。
若是小事,就在御书房开会,愿意来的就来。
若是大事,那就必须在大殿。
就这点而言,还挺人性化的。
但一路上付瑞没精打采的。
前面范闲没跟他一起,他揉了下眼睛,就看到督察院的赖名成盯着他走过去。
路过他,然后又瞪着范闲走过去。
付瑞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我怎么感觉我又要被参了?”
“做贼心虚了?”前面的范闲回头看了眼付瑞。
“滚边儿去。”
范闲慢悠悠地说:“赖御史去一处调过不少资料,估计今天会有不少人被参,不止你一个。”
付瑞眉头一皱:“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