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咳咳咳!”李诚虔摇头,伸手接了这手帕擦脸。
“既然弟弟没事,我先走了。”
李承泽生怕自己嘴角压不住露馅,赶紧找话走了。
到了母亲的宫殿。
淑贵妃瞧着他那开心得书都看不进去,在那晃脚的模样,她说了句:“定。”
李承泽顿时定下来了,恭敬道:“是。”
“心不定,就去玩,玩够了,再看书。”
“今日份开心,我能开心好几天,够了。”
“你父皇给你请了老师。”
李承泽刚扬起的嘴角,瞬间收回,几天的开心,一瞬叫消耗完了。
“娘真扫兴。”
皇子皇孙世子郡主这些皇亲贵族,向来都是到了年龄就可以去太学。
李承泽觉得太学里学到的东西,还没母亲这里学的东西多,索性从未去过。
即便嫡子李诚虔也必须得去太学。
单独请老师教导一个皇子的,这还是头一次。
“这算殊荣吗?”李承泽问。
母亲缓缓抬起脸来,一双黯然无神的眸子看向他,呆滞而麻木,“是殊荣,更应惶恐。”
李承泽时常觉得,母亲看向他的眼神里,更有一股淡淡的死气。
每回看到这样的眼神,他腰杆总更挺直了些。
“我知道了。”李承泽轻轻答。
“昨天为何不提?”母亲又问。
李承泽愣了会,才反应过来母亲在说昨天在庆庙落水的事。
他轻轻摇头:“不重要。”
“那画重要?”
“只是有趣。”
-
李承泽在自己宫殿里,勤勤恳恳地跟各位老师学习。
直到傍晚时,来了一个面生的老师,但眼神很熟悉。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在庆庙里见过的仙君。
仙君的眼睛和常人不同,很有神,清澈而明亮。
晚霞余晖倾斜,仙君背着光,端着一堆画纸放他桌面,然后在他面前挂了一幅画像……
李承泽眼角抽动一下,这画像,正是他所见过的仙君本人——及腰墨发,红黑锦服。
而面前这个顶着陌生人脸的仙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
“二皇子殿下,臣今天起,负责教您画画。”
李承泽觉得有趣极了,他眼神停留在仙君拿笔的手指上,回答:“好的,老师。”
吃了晚膳后,依旧在继续学习。
一晚上过去。
仙君拿着自己带来的画,跟李承泽的画,表情很严肃的问他:“殿下,您真不觉得这俩幅画,有什么区别吗?”
明明一幅是人,一幅是狗s。
李承泽摇摇头,看到对方微微蹙眉后,又迅速点头,指着老师拿来的画:“这个好看。”
仙君直起身,嘴边带了点笑意,他说:“算你会审时度势。”
李承泽点点头,抹了把汗,明明他是皇子,为何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面对嫡子时都没这么紧张。
仙君说了句让他好好练习,然后就走了。
夜晚,他宫殿里熄了灯。
但他没睡,静静躺在床上。
直到有一阵很舒服的凉风吹进屋里,他才睁眼。
灰暗中,他看到一个黑影随手又摘了他桌上新放的葡萄吃,很快又听到黑影那传来闷声低笑,还有那散漫的语调——
“哟,这回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