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你心中，百姓重要，还是二殿下重要？
这个问题一出，凉亭里安静了许久。
李承泽也在往付瑞那看，似乎也很好奇这个答案。
司理理举着酒杯举了许久，付瑞才接过手中，沉默地把酒给喝下去。
然而没等他回答，就有下人着急来报信。
李弘成去接了消息，又回来给李承泽说：“殿下，范闲出事了，他被人在牛栏街当街刺杀。”
这话一出，显然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李承泽问李弘成战况，付瑞却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司理理。
而司理理比起刚刚理直气壮问他问题的时候，现在明显在避开付瑞的目光，她低下眉眼，拿走付瑞手中的空酒杯，坐回座位上继续煮茶。
李弘成：“对方死了两个女刺客，而范闲那死了一个护卫，刺杀的人还有个北齐的八品武者，被抓去鉴查院了。”
之前不久，范闲就因为滕梓荆而打了郭保坤，可见滕梓荆在范闲的心里也是不一般，他肯定会追究下去的。
付瑞动了动唇角，刚想说些什么，又打量了一眼李承泽，干脆闭嘴了。
他又看向那边正淡定煮茶的人，直言道：“这事，不是二皇子干的，就是你干的，还说你是普通老百姓？”
司理理依旧淡然地煮茶，说道：“就因为他是二皇子，所以你不怀疑他，而怀疑我？”
李承泽静静地将目光转向他。
付瑞：“姑娘，我没有任何身份高低的阶层歧视，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单纯偏心他而已。”
单纯偏心他而已。
李承泽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罢了，今日就这样吧，京都怕是要变天了。”李承泽嘴上说着沉重的话，但心情莫名大好。
“还请殿下先回王府。”李弘成拱手道，“付瑞，保护好殿下。”
付瑞和李承泽离开了醉仙居，坐上返程的马车。
马车里，付瑞坐在旁边，支起右腿，右手搁在膝盖上，左手捏着衣服眼神空洞着似乎在思考问题。
李承泽看了他一会，又掀开窗帘，跟外面的谢必安说：“去跟踪司理理，发现她是北齐暗探的证据时再活捉。”
“是。”
付瑞听到他的话，也回了神，其实方才完全可以当场抓了司理理，只是他们没证据，容易打草惊蛇。
“干嘛要帮范闲？”付瑞抬头看他好奇道。
“你不是很关心他吗？”李承泽抱着手臂，斜了他一眼。
付瑞愣了下，迟疑道：“我什么时候关心他了？”
“你刚不说话，不就是在想他的事？”
“他死了个护卫，顶多是你姑姑干的。有什么好想的？”
“我跟姑姑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不怀疑我？”
“你跟她一条船，她说不定还脚踏三条船呢？我能把你爹你弟弟也怀疑进去吗？再说你的事她都知道，她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竟是有几分道理。李承泽沉默地想。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李承泽又问。
付瑞掐着下巴，一脸严肃：“我什么时候成你男宠了？”
李承泽不自在地撇开了目光，沉声道：“估计是上次父皇召我入宫时，被人传开我养了个术士，太子在里面添油加醋，就变成了男宠。”
“图什么啊？”付瑞纳闷道。
“我……我断袖的话，就没子嗣后代，跟皇位绝缘了。”
“……”付瑞摊开手，得出结论：“所以，咱俩也是个死局。”
李承泽：“这招真损。”
付瑞：“但管用啊。”
马车内静下来，李承泽看向付瑞时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
最后只是呼出一口长长的叹息，嘴角下沉，低下眉眼敛去暗淡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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