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进军造办的第一天就麻烦不断,要么军资调不起来,要么材料不足。制造工程本就繁杂,一个月就能完成的事,如今硬是一个月都没做到一半。
对此,付瑞直接到御书房去找庆帝一顿诉苦:“陛下,您给二殿下安排的什么活啊?手底下一个能用的也没有,还想不想按时完工了?”
还在御书房里批奏折的庆帝听到这话,思索片刻就把李诚虔给叫到御书房来单独说话。
具体说了什么,付瑞也没关注,只是后面军造办的人全都换了一轮,太子也被关禁闭。
这么些年下来,付瑞也了解庆帝对皇家孩子唯一的宽容就是只要不犯大错,基本可以视而不见。
所以太子都把手伸到军工处,最后只是责罚个闭门思过,付瑞也并不意外。
近期三番两次被禁足,东宫里就连太监侍女都敢议论两句太子无能。
军造办里,李承泽看着付瑞在实验台上忙着组装枪械,又说:“这么些年下来,外面都传遍了太平庸无能,这次估计他也是故意的吧?”
付瑞摇头道:“不一样。”
李承泽看到他抬头的瞬间,露出那张脸上都是黑乎乎的,忍着笑过去拿手帕帮他擦脸,问:“哪里不一样?”
“以前他被罚,那都是他的阳谋,你仔细回想,过后你得到什么好处吗?”付瑞扬着脸颊给他擦。
李承泽仔细回想,说:“还真没有。”
“他想塑造一个假象,保护他自己,这无可厚非,也很聪明,皇后不得势,他这太子若是没了庆帝的支持,说白了就是个架空的废物。那我们的目标也很简单,帮他坐实他平庸的阳谋,只要让庆帝对他失望,重用你,看到你的脑袋比太子有价值,那谁是谁的磨刀石就说不定了。而且说实话,你的出身很惨,但他也没好到哪去,很好对付。”
“什么意思?你还帮他说上话了?”
李承泽给他擦完脸,顺势掐了下他的脸颊。
付瑞把脸鼓起来让他掐,说:“我是在夸你。”
“哪句话夸我了?没听出来。”李承泽拧眉道。
“你和他都不过是庆帝的一枚棋子,但不同的地方是,你比他幸运啊。”付瑞理直气壮道。
“哪幸运了?”
付瑞整理了一下衣服,挺了挺胸膛,说:“你有我啊。”
“……”竟有几分道理,李承泽恍惚地想,掐他脸的动作改成抚摸,柔声说:“你说的对。”
窗外吹进一股凉风,屋里的烛光忽然猛烈跳跃了下。
付瑞垂下眼帘,眼底晦涩不明,他低声说:“杀他何其简单,但要有迹可循,死得要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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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还没和郡主完婚,但依旧继承了内库,甚至以库债的方法,还清了李云睿弄出来的两千万的亏空。
在悬空庙上突发刺杀事件,李承泽负高空处的安保,组织了几个侍卫从屋顶用国器护驾,枪口之下,众生平等,死得不能再死。
除了范闲真气暴动,受了重伤,其他人毫发无伤。
庆帝去看了范闲,这一天过去,不仅展露了国器的强悍,还意外发现了帮范闲做手术的范若若,有这等高明的医术。
他发现了范闲和付瑞一个共同点,都和当年的叶轻眉一样,神秘,强悍,不可思议……
范闲也就罢了,付瑞的来处却是丝毫线索也没有。
直到他从李承泽曾经在皇宫里住的宫殿搜出一副画像,又从淑贵妃的口中得知,小时候的李承泽曾经把付瑞的画像拿去问淑贵妃——神庙里有没有这样的仙君?
“又是神庙。”庆帝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