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光湮灭。
外面周围把守的侍卫全都倒地不起,整个御书房一片寂静。
“父皇,太子说,他也不想死呢。”李承泽挺直了腰杆跪在其中,寂静地说出了刚刚谢必安传来的话,又带着一丝轻柔的责备说:
“您瞧,都把我们这些亲兄弟,逼成什么样了?不管是我、还是太子、还是范闲,我是真不懂父皇为何要这样逼我们。”
责备的语气中,却蕴着深沉的冷静。
端坐于上位,被付瑞拿枪指着后脑勺的庆帝眸光深沉,说:“你做了什么?”
“想让您也尝尝,孤立无援,贪生怕死的滋味罢了。”
“就你?”庆帝嗤笑道。
李承泽低下头,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台,在地面印了几个方片,他也轻笑一声:“父皇不会以为,想替叶轻眉报仇的刺客,只有悬空庙上那几个吧?”
庆帝瞄了眼外面毫无动静的近卫,沉声道:“宫典已经在悬空庙事件被抓,他一直是你的人,朕知道,难道他还留有亲信?”
李承泽抬头,他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笑意,深邃的双眸在本就光线暗淡的御书房中,被月光映衬得明亮,却又深藏极度冷静的疯感。
他紧盯着他的父亲,语气温柔如水一般,“是父皇的好朋友。”
庆帝向来只有威慑的双眼终于有了动荡。
李承泽的宽袖下捏紧了拳头,细细地欣赏起来,着实妙不可言。
许久,庆帝才笃定说:“不可能。”
“有趣。”
李承泽的笑意不减,肆意绽放着充满攻击性的美感,傲慢又满是嘲讽:
“最先发现您是大宗师的是付瑞,他能通过气息判断人的强弱,比如洪四庠,在他手上也不过动动手指头,不堪一击。也是悬空庙上的刺杀,付瑞发现了您的好朋友对您有杀意。
“所以付瑞主动找了您的好友合作,我答应他杀了你,他帮我撺掇您最疼爱的太子、起兵造反。
“宫典是我的人,他被抓前,留了几个亲信的名单,帮我调走了其他待命的近卫。
“朝堂上,付瑞帮我造了很大的声势,我又及时补上太子和姑姑的丑事,想要拿捏他很简单,他上了你好朋友的当。
“只要付瑞的枪响,他就领兵攻进来,天一亮就会传出您死于他的刀下的消息。这么说,能让你死得明白些吗?”
庆帝动了下手腕,试图将真气打向李承泽,拧断他的脖子。
但真气打到李承泽面前,就一团白光给打散。
付瑞将带有消音的枪管往庆帝后脑勺按了按,不耐烦道:“不是让你别动吗?听他说完。”
“你也是大宗师?”
“还大宗师,我是那么弱的人吗?李承泽好歹叫我一声仙君。你们大宗师一人一剑守一城确实很强,但我毁天灭地也不过是弹指间,顶多损点修为,再和李承泽贴贴就能修炼回来,小意思。”付瑞不甚在意道。
“那你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待在庆国?你受了李承泽什么好处?”庆帝又问。
付瑞沉吟片刻,缓慢开口道:“说实话,一开始我就是觉得这小孩很有趣,把他当成小猫一样来养,后来养着养着,就养出感情了,当爹的嘛,就看不得孩子没人撑腰。你例外。”
李承泽面上的笑容都柔和了几分。
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