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头一次那么怀疑自己的眼睛。
毕竟他可是对一个蒙着脸,就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子一见钟情的人啊。
难道美貌都是假象?
付瑞听到他的话,连忙把衣服拉好,刚想说他蠢。
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立马泪眼汪汪,委屈巴巴地告状:
“老板,他掐我脖子!还打我!店里都是他砸!他还把我往酒罐子上砸!你的酒都没了!我反抗,他就把这样、那样抓起来,往楼梯上砸!楼梯就被他砸坏了,不关我事。呜……我好柔弱!”
啊不对,把自己立的人设给说出来。
百里东君低头看着他头发还湿湿的,沾了些泥,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委屈得眼眶通红到眼尾,眼角还挂着水滴。
百里东君呆滞住:“啊……我是不是认识……”
对上百里东君那目瞪口呆的模样,付瑞又强行演下去,伸出颤颤巍巍的俩手指,揪着百里东君的袖子晃了晃,欲哭无泪地说:
“我是说,我好害怕呀!嘤。”
对面那被付瑞揍得鼻青脸肿的屠夫看到后:“???”
百里东君懵在原地,看着他动了动唇角,好半天说不出话,心里好像被一团软乎乎的棉给砸了一下。
旁边的司空长风收枪回来,看了他们一眼,说:“你是男的?是男的就别动不动就哭!”
“你骂我!”付瑞仰起头哇地一下哭出来。
百里东君下意识把付瑞拉回来,横到司空长风面前,说:
“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哭吗?他都那么柔弱了,你还骂他!”
“我、我没骂……”司空长风一时哑口无言。
“小公子真是口齿伶俐得很啊。”
楼上忽然又飘下来一个红衣姑娘。
那姑娘走到屠夫那边,转身笑吟吟地看着付瑞。
付瑞知道她一直在暗中观察,找机会对他动手,或者是在埋伏百里东君。
但这些,付瑞都懒得猜了。
他怕这姑娘把他的伪装拆穿,立马道:“老板!他们俩是一伙的!快揍他们!”
“我不会武啊。”百里东君老实道。
“不……”付瑞愣了下,不可置信地说:“你不是天生……哎好吧。”
“嘭”一声,司空长风将长枪杵在地上,大义凛然地说:“你们俩先走吧。我断后。”
“你?”付瑞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付瑞断定,将死之人。
“比你这只会哭的强。”司空长风说。
付瑞想反驳,但忍了。
百里东君想了想,走上去一步,说:“你们到底为何来我这闹事?我不过是个酒肆老板,开张到现在就这一个客人,老婆本都没赚回来,不至于招惹到你们吧?”
司空长风把他拉回来,叹气说:“这明显是被他们顾家的人,或者晏家的人给围了。”
顾晏两家的结亲,本就是一桩强买强卖、互相吞并的势力往来。
这条西南道就是他们的地盘,在结亲前,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所以这里应当是被人围了,才会这般荒凉。
付瑞、百里东君一同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问:“啊?那怎么办?”
司空长风看着他俩,一个不会武功,一个假装柔弱,最终他深深叹气:“你们俩能不能行了?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他将长枪舞起来,指着前面的俩人,说:“我有一枪,他们会死一个,我也不一定能活。我出枪的时候,你们就跑吧。”
付瑞眨了两下眼睛,“小哥,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何必为了我……”
“不是为你,是为了白东君,你是顺便。”
“好的,打扰了。”
付瑞顿住,又识趣地躲一边去。
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