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仿佛被吸引了一般,不由自主地落回付瑞身边,又恢复了意识。
他眨了两下眼睛,眼神又变得暗淡下来,他这些天都在笑付瑞拿他没办法。
现在他才真正地意识到了当一只鬼的无力感。
没人能看到他,没人能理睬他,世人影响不了他,他也影响不了世人。
他想做的事还没做,但离开了付瑞身边,他甚至会忘了自己儿子。
他比那尘埃还无足轻重,他就是一只孤魂野鬼。
付瑞看着他那暗淡的神色,无奈道:“好了别难过,我这不是还在吗?进来,带你去看儿子。”
叶鼎之缓缓抬起失落的脑袋,看付瑞一手捏着糖葫芦,一手拍着胸脯,他也才再次附身付瑞的身体里。
付瑞带着他进了寺庙,有和尚出来迎接:“施主来此,所为何事?”
“我找……”
[老和尚叫忘忧。]
“我找忘忧大师。”
接待和尚露出为难的神色,说:“最、最近寺庙里事多……”
付瑞友好地笑:“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想好再说。”
“事多……所以,忘忧大师在后院休息呢。”接待和尚立马说了实话。
付瑞心满意足地往后院去。
后院里的一处台阶上,小和尚坐在地上哭,老和尚在旁边哄小孩。
付瑞莫名其妙地也跟着难过起来,差点就要掉眼泪。
他才反应过来,是他身体里,叶鼎之的魂魄在难过。
“真是一个大哭包一个小哭包。”付瑞抹了下眼睛。
[你才是哭包。]
付瑞懒得跟他吵,拿着手中的糖葫芦进去,跟老和尚行了个道家礼仪,说:“忘忧大师,我叫付瑞,是叶鼎之的朋友,我来看望他儿子。”
无心一听这话就不哭了,但还撇着嘴,目光奶凶奶凶地瞪着他:“胡说,我都没见过你。”
付瑞笑了下,把糖葫芦递过去,开始忽悠小孩:“你仔细想想,你爹是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会有个叔叔给你买糖葫芦吃?”
小孩还真认真地回想起他爹说过的话,定定地盯着那根糖葫芦,跟糖葫芦有关的记忆很多。
但他毕竟年纪小,不大记得住事,所以犹豫了。
付瑞把糖葫芦递到他手里。
忘忧大师摸了两下小和尚的光头,说:“多谢施主。”
无心拿着糖葫芦,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师父说:“谢谢施主。”
[我儿子真可爱。]
付瑞很难不赞同,看向忘忧大师说:“大师,今日那些人,经常来吗?”
忘忧叹了声气,“都是过往的恩怨罢了。”
“哦……”付瑞知道忘忧这是怕他去报复,所以没提他们,他也没再继续提,便问:“小和尚法号叫什么?”
“我叫无心。”小和尚说着又啃起糖葫芦。
付瑞伸手掐了下无心的脸颊,说:“无心,以后我常来看你。你要在这乖乖听师父的话。”
无心又乖巧地点点头。
叮嘱了几句后,付瑞就准备离开寺庙。
“付施主稍等。”
忘忧大师追了出来。
付瑞刚走下台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说:“大师何事?”
忘忧大师两手背在身后,“你不是叶鼎之的朋友吧?否则,他发生那样的事,你不会不出现。”
付瑞并不意外,笑道:“那你还敢让我给小无心吃糖葫芦,不怕我毒死他?”
“哎,话虽如此,但现在敢自称是他的朋友的,我先前以为,除了百里东君,怕是没有第二个了。”忘忧大师说。
“这不是还有个我吗?”
“所以说,我不怕你对无心不利,施主若是不嫌弃,可以住在寺里。”
“呀……只能看不能碰的男人堆,我不喜欢,还没酒肉,我在附近住,我进去看他时,你别妨碍就行。”付瑞说完就摆摆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