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叹出一口气，刚想下车去看看老父亲，耳边突然响起叮咚的一声。
他往副驾上看，那座椅上还躺着个手机，只响了一下就没声了。
“不会是许老师的吧？”付瑞拿起来按亮看了一眼。
亮屏幕后就是一条短信，没存号码，也没隐藏信息，所以付瑞还能看到信息内容：爸，钱打过来了吗？我真的急用。
付瑞心里立马警铃大作，这怎么看着像诈骗？
既然是儿子，怎么可能没备注？
虽然冒犯，但付瑞还是滑动一下屏幕，果然老人家的手机都是不锁屏的。
桌面是一个许意多和那老奶奶年轻的时候，中间站着俩男孩，其中一个付瑞一眼就认出来是沈翊的小时候，另一个男孩应该是许意多儿子。
看了眼微信，上面没什么有用信息，只有交易画的联系记录。
又翻了电话和短信，明明存有儿子的电话，但怎么会相信一条没有备注的短信，还给人打钱？
付瑞很快从邮箱里找到答案，是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似乎就是桌面上另一个男孩现在的样子。
[爸，我现在还需要五十万打官司……]
看完这视频后，付瑞汗毛直立，刚下的车又急忙上车离开。
车子在许老师家的院子外急停。
付瑞冲进屋就喊：“许老师！”
但无人回应。
“许老师！”
付瑞接着在院子里到处找人。
喊了一会才有邻居来说：“许老师推着他老婆出去了。”
“出去了？”付瑞寻思，那老奶奶坐轮椅不方便，又问：“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海边吧？听他说，自从老婆腿脚不好之后就没怎么去过了，所以去看看。”
付瑞又急忙上车，一路飙车到海边。
沙滩上没什么人，只有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缓慢走向大海的背影显得特别突兀。
付瑞急忙下车冲出去，一边脱外套，把手机丢岸上，一边朝着他们冲出去，心里被恐慌填满。
“许老师——”
付瑞喊着他们，但他们走得头也不回，毅然决然的背影仿佛没听见。
一个汹涌的海浪翻来，付瑞看到他们被海水吞噬卷走。
-
沈翊办完案子回来，听杜城说起他老师来找过他，还是付瑞送许老师走的。
他坐下来点开手机，给许老师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但说话的人却是个陌生的声音：“喂，是机主的朋友吗？”
沈翊愣了下：“是。”
那头又说：“机主被海水卷走了，有个人开了一辆黑色吉普来，他冲出去救人，结果他们仨都被卷走了。现在海上救援队还在搜……”
那一刻沈翊耳边嗡地一下被轰鸣声充斥，听不清那边还在说什么。
机主、黑色吉普、仨都被卷走了。
老师、师母、送老师回去的付瑞，都被卷走了。
沈翊打车到海边，下车时腿都是软的，海岸边人很多，有警察，有医护人员，有人扛着轮椅，有人在那辆熟悉的吉普上爬。
他耳边是浑厚的，像是被裹了一层厚厚的布，他听不清耳边的嘈杂，只一味的用眼睛搜寻他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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