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付瑞睁眼就看到他师父金曜。
金曜笑眯眯地跟他说:“你想忘掉过往,我可以帮你改记忆。”
“改成什么样?”
“改成,那段难忘的记忆全部遗忘,你只是兰陵首徒,是重昭的义兄,你们无忧无虑地一起长大。”
或许是带着痛的回忆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太难以忍受了,哪怕忘记片刻,无忧无虑和幼崽生活一段时间也好。
他欣然同意了。
一间兰陵空房里。
金曜一边给他施法,一边跟他说:“从此你将忘掉一切过往,你是,是重昭的义兄,你们无忧无虑地一起长大……是前任掌门送给我的徒弟。”
“什么?”付瑞愣了一下,这最后一句不一样的词,虽然无关紧要,但显然不怀好意。
可惜施法中他无法动弹,他反应极快地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自救办法。
直到一段就要渐渐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
一个穿着狐族衣服的姑娘,教给他的幻术口诀。
他来不及多想,闭上眼睛给自己下了幻术。
施法结束,再睁眼时,他目光空洞。
“孩子,你是谁?”金曜问。
他呢喃道:“我是,您的徒弟,阿昭的哥哥,付瑞。”
他看到金曜慈祥的笑容,用温暖的掌心轻抚他头顶,“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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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缓缓睁开眼,眼底疲惫,又异常平静。
察觉到了屋里有很轻的呼吸,转眼看到重昭在他床边,坐着睡着了。
付瑞才有所动作,抬手用手臂捂住眼睛。
他之前的记忆里就没有他在禁地住的那段过往,只以为他和十来岁的重昭是兄弟竹马,一直把重昭当弟弟。
没想到那么早以前他俩就认识了。
——更觉得自己是畜牲了。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师兄,你醒了?”
付瑞把手收回来,故作镇定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已经寅时了。”重昭去给他倒了杯水,“师兄做噩梦了?我看你一直喊什么容先。”
“哦,没事,随口说的。”付瑞敷衍道,喝了水,“话说回来,都已经半夜了,外面怎么那么吵?”
“今天白天,阿烁得了一枚心火,刚刚出现邪修,他们去追了。”重昭给他报告。
付瑞沉吟片刻,“那你个兰陵的怎么在这?不怕被你师父骂你不务正业?”
重昭:“无妨,师父他们的目的是剿灭冷泉宫,对心火不感兴趣。”
付瑞冷笑一声。
重昭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寸寸打量他的神情,看起来很疲惫,眼底比以往都冷,似乎带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深邃。
“师兄,你怎么了?”重昭问。
“呵,冷泉宫算个蛋。”
声音很轻,很平静,却又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重昭看到他师兄笑了,带着几分森森的寒意。
付瑞下床后,微抬眼皮,嗓音低沉:“之前就让你别叫我师兄了,以后不许叫了。”
“……”可是之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硬。
“知道了,瑞哥。”重昭低声说。
付瑞想了想,还是问:“你之前怎么没跟过我提禁地的事?”
“禁地……怎么了吗?”重昭:“师父曾说,以后不许聊跟禁地有关的话题。”
付瑞诡秘地望了他一会,眼神意味深长,低低地笑了:“死老登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