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朝那坐轮椅的男人走去，没来由地，他想起很多年前，他把付瑞捡回族地里的某个夜晚。
他们一族人在开晚宴，大家围着篝火跳舞，付瑞给他们说外面的故事前，还说了句他和奇风明明是双生兄弟，却一点也不像。
梵樾也想象过长大后的弟弟长什么样，一直都以为会和他很像，以至于石族的人说奇风从山上摔下来，他也没第一眼就认出来奇风。
“哥，查出来什么了？”奇风看到梵樾走来，朝他扬起甜甜地笑起来。
梵樾没立马回答，他们来之前，藏母说的是，藏父生死不明。
但来这第一天的时候，藏父的尸体就出现在了石族的一个隐秘山洞里。
那原本是他们一族的禁地，先前用于镇压什么东西，后来屁股被镇压的东西不在了，所以一直闲置。
藏父被人打断了腿，被一道捆妖绳绑着，躺在禁地里，被一道狭小的结界隐藏了许久。
“你随我来。”梵樾淡然说了句。
梵樾找了个村外无人的地方，这里四周都是山石。
“哥怎么了？”奇风挪动着轮椅跟上他。
梵樾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那些长老，是你杀的？”
这一问，伴随着在山石间莽撞的风声。
奇风额间头发轻动，一直保持到僵硬的完美微笑在这一刻渐渐消失。
“不否认？”梵樾又问，直视着他眼睛。
奇风低低地笑了：“哥怎么知道的？明明长老都死完了，一个不剩啊。”
梵樾目光下移，“我在静幽山时，曾听容先前辈提起过你，后来我就回极域之地找阿爷，现在阿爷和族人都住在我那，是阿爷告诉我的。阿爷说……他对不起你。”
“哦？那你这两天还跟我装什么兄友弟恭？”奇风选择性忽略后面那句，脑袋一歪，嘴角缓缓上扬，有些好奇地问。
“我在等你坦白。”
奇风嗤笑一声，扶着轮椅的扶手慢慢站起来，走到梵樾面前，又发现他们明明是双生兄弟，竟然比梵樾还矮了点。
他直视着梵樾：“都是我杀的又如何？那现在怎么又不等了？”
“都？”梵樾似乎对他能站起来也并不奇怪，苦笑说：“果然，你在包庇他。”
“我和他不熟。”奇风冷下脸色。
梵樾接着说：“在村里煮东西那个藏母，是一具行尸走肉，她早就死了，她若真活着，不会对自己丈夫的死，反应这么平淡，连个表情都没有，是你用了什么邪术在操控她吧。”
“但藏山父母，不是你杀的，是付瑞来这救走白泽神魂时杀的。藏山父亲双腿被打断后，在原地被结界困在禁地，外人发现不了，也离不开。”
“直到最近付瑞出事了，他的结界破了，才被发现，刚刚我检查他的尸体，他是在绝望和痛苦中死的。”
“付瑞恨的不是发狂的藏山，而是对被打残的你视若无睹，让你自生自灭，且包庇藏山的藏父藏母，还有其他长老。”
奇风沉默了许久，他来时确实没发现藏山父亲的尸身，直到昨天梵樾来才发现是在禁地。
他蹙起眉直视着梵樾，喉咙发紧，嘴唇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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