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指了指前面的马车,“走,送你回去。”
付瑞扭头就走,“我走路,正好醒醒酒。妹妹也回去吧。”
“哥路上小心。”
“那我可自己回去了,你小心点。”柴安说。
付瑞摆摆手,没搭话。
走上街道,周围还有人来人往的热闹。
付瑞靠边走,想避开撞到人。
结果旁边有个身影撞过来,一串冰糖葫芦落在他身上。
“抱歉。”耳边响起一道短促的声音,音色很熟悉,但听着好像没印象中那么咄咄逼人的吵嚷。
付瑞抬头,看到眼前的人眼底晃过一瞬的讶异,但很快平静下来,似笑非笑地说:
“臭小子,你故意的?”
杨羡另一只手捏着一串吃过的一口的冰糖葫芦,浅浅地笑着回答:
“是。”
应完闻到一点酒气,弯腰凑近付瑞脖颈边,又问:“你喝酒了?”
付瑞下意识反应极大地推开他。
杨羡站直后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付瑞。
“抱歉啊。”付瑞把手从他胸口收回来,尴尬地笑笑,“我不喜与男人靠太近。”
“你骗我,我都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杨羡不解道。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监视他了?
付瑞蹙眉问:“总之勾肩搭背,跟把脑袋凑颈动脉那闻,能一样吗?”
“哪不一样?”
“……”确实,心里有鬼的才觉得不一样。
“我是喝了点酒。”付瑞转移开话题。
今晚的酒桌来了不少范家的亲戚,什么八百里开外的姻亲也能凑上来跟他攀交。
仅仅是跟他一个省元结交,就摆了二十多桌。
付瑞确实有些累了,从旁边绕开杨羡就走。
杨羡也不气馁,捏着冰糖葫芦就追上去,跟在旁边,把糖葫芦递给他:“呐,送你省元礼物。”
付瑞眯着眼看那根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芦:“你已经落魄到送这种自己吃过的东西给我了?”
“新那根不是让你的衣服吃了?说来我还亏了呢。要么吃,要么赔钱。”
付瑞觉得杨羡简直不可理喻。
沉默接过他的糖葫芦,从底下没被咬过的地方吃起。
“谢谢。”付瑞很大方地道谢,“话说回来,咱们又不熟,你也想跟他们一样,跟我阳奉阴违?”
“我是那种人吗?一般都是别人巴结我,不是我巴结别人。”杨羡淡然道。
“哟。”付瑞不屑地笑了声。
不过他信了,毕竟方才的酒桌上,就没有一个人是用冰糖葫芦这个价位的东西跟他攀交的。
这也是最衬他心意的礼物。
“你姐姐呢?”付瑞随口问。
旁边的人,没有立马回答。
付瑞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神色阴沉。
“被我爹关起来了。”
“……”付瑞微蹙起眉,“为何?”
“说是要送进宫选秀。”
付瑞想了想,回忆起那天匆匆看了眼他姐姐,“你姐姐应该能被选上。”
“谁稀罕。”杨羡淡然道,“我姐还小呢,嫁什么人啊。”
付瑞:“……”
哟,姐控。
而且你姐小,你不更小?
“哎不对啊,你们家不是在守孝期吗?”付瑞迟疑道,“守孝期不得婚配吧?”
“进宫的人不用守这规矩,反而是选秀期家里有适龄女儿都得强制送进宫。”
“……”
付瑞不搭话了,看得出来这小子还挺难过的。
明明心情烦闷,还要出来跟他偶遇,准备两根冰糖葫芦,还送他一根。
两人并肩一路无话,彼此都看得出来,彼此都心烦,却谁也不安慰谁。
但也相伴着走到了国子监门口。
付瑞把剩下那颗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芦递给他:“呐,自己的口水,自己吃。”
“这么嫌弃?”杨羡蹙眉说。
“是的。”
杨羡看着他背影喊:“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安静点的宅子?这样方便你温习功课?”
“不要。”
付瑞头也不回。
杨羡又喊:“那我还能来找你吗?”
“看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