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总觉得自己活得够久了，不管遇到什么事，片刻就能调整过来，但真被安慰那一刻，又总免不了感动。
“我是我自己，是付瑞，谁是你向往了，瞎说。”
付瑞叹了声气，语气轻松下来说：“不管怎么说，今晚还是晚点回去吧，那么天大的事，要是撞破了，折家军不稳，边境也难搞。”
杨羡见他肩膀放松，也跟着转移这个话题：“契丹被我打自闭了，短时间不会来，顶多要注意点西夏。”
“哦对，有件事跟你说，你怎么不回家？”付瑞又问。
“家里又没人。”杨羡盘着腿，指腹摩挲着付瑞的手背。
“有的啊，你爹娘去乡下养老了，你大姐姐因着贵妃妹妹，找了个老实人赘你家了，两人去侍奉你爹娘了，二姐姐和离了，二姐姐也去了乡下，你家就剩你弟和那姓陈的姨娘，我把你弟弟介绍进了国子监。”
“哦。”
付瑞看他兴致缺缺，也知道他们兄弟不和，也没再多说，只道：“你二姐姐的前夫，江朝宗，是个手里有不少命案的人，我跟沈大人都还在追查他。”
杨羡：“查到了吗？”
付瑞摇头道：“没，每次都给他逃了，不知投靠哪了，只能先按兵不动，等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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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家里的饭桌上一片安静。
折淙左看看右看看，满桌人都不动筷子，主位旁边空着一个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问：“娘，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
旁边王妈没什么表情地说：“各位，付大人说了，他临时有事，今晚就先不回来吃了，让你们先吃。”
“那就先吃吧。”四娘好德小声说，“我饿了。”
“不行。”三娘康宁一口拒绝，“哥，你得跟大哥说说。”
郦娘子点头道：“没错，你回来了是很好，是老天保佑，但瑞儿才是咱们家长子，你不在那些年，都是瑞儿在护着咱们，你是该叫他一声大哥。”
“没想到我一心想结交的少年，竟是我大哥。你们怎么跟他认识的？”折淙好奇道。
大娘寿华说：“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你出事之后，家里的族亲跟盗匪一样来家里抢东西。”
老五兴奋起来：“对对对，然后大哥就像神仙下凡一样，横空出现，明明看起来和大姐姐一样大，却能一脚踹飞一个那些胖得跟头猪一样的族亲。”
二娘子福慧接着道：“他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没见过的料子，我们都以为是哪家贵族子弟路过顺道救我们。”
三娘康宁：“妹妹们都被吓坏了，娘也呆住了，我们哪见过这么狠的场面？但我偷偷看到他拿起我们家的一个土花瓶，不值钱的，就连那些来抢东西的族亲都懒得费力气搬走的小玩意儿。他把那土花瓶摔了。”
“摔了？”折淙纳闷道，有些迷惑这行为。
康宁点点头，视线往上飘，笑着笑着就落泪了：“然后他很夸张地说，哇，这花瓶老值钱了，在他们那边起码一千贯。他还说，他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求我们让他当免费仆从就当赔钱，直到还完一千贯。”
“后面那些族亲每次来，都是瑞哥在外面解决，再没吓到过妹妹们。”
“再后来族亲报官想抢我们家田产，瑞哥去打官司，我才知道他哪里是什么野孩子，他明明识字，还会打官司，懂律法，娘就把他收成了养子，让他去读书。”
“这个郦家，缺了谁都不行，大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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