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汴京城的温度有那么一点低。
付瑞身上的气温更低。
他从吏部回家,三妹就扑过来抱着他哭。
“干什么?都要嫁人的人了还抱着大哥哭,还像个小孩一样……”付瑞按着她肩膀,把人拉开,看到她委屈的脸上时,顿时说不出重话,温声说:“哭吧,哭够了,再跟大哥说发生什么了。”
康宁撇撇嘴,自己抹了眼泪,“娘和柴家娘子有矛盾,死活要挑刺儿,还骂大姐姐和琼奴克夫克兄长,骂娘教养出泼妇,还说你是来路不明的臭小子,嫁妆都退回来了。”
大姐寿华从内堂出来,面上显然也是情绪不对劲,但还是镇定地说:
“娘还在里头对着爹的衣服伤心呢,我得去看着她,梵弟弟去看琼奴了,大哥,三妹交给你看着了。”
“好。”付瑞应了一声。
杨羡得了空来付瑞家,自从跟付瑞亲亲之后,他巴不得一天到晚都黏糊着付瑞。
结果一来就看到付瑞怒气冲天,弯着腰哄低头哭的小姑娘。
那一幕挺刺眼的,凭借他当过几年纨绔的经验,这温柔举动,这样貌,这才华,这武艺,要不是付瑞是断袖,整条街都得排满队要来给他说亲。
杨羡走进去,还一边拍着胸脯,还好付瑞是断袖。
“哎付瑞……”
“还挺不要命的。”付瑞阴沉着脸说,“那姓柴的呢?让他跪着来见我。”
“大哥!”康宁警告地瞪他。
“好好好我跪着见他去。”付瑞抹了下她眼角的泪,牵着她上柴家去。
完全被无视的杨羡还立在原地不明所以,反应过来付瑞这是要去干架的气势,连忙追上去:“哎等等!我给你撑场子!”
付瑞在街上走得风风火火。
后背的康宁还劝着说:“哥,婚是我主动提出退的,理由我不想去追究,免得他们母子生分。”
付瑞却头也不回:“长辈的错,为何要你来担?他们都不顾伤你们母女心,来揭你们伤疤,你还要顾他们的母子情,你再劝一句,我让你……”
他停下脚步来,凶巴巴地盯着康宁想说句凶狠话,但看到她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又一下想不起来说什么。
他扭头瞪向旁边跟着的杨羡:“帮我想句凶狠话。”
杨羡哦了声,盯着康宁:“再劝他一句,我代替你大哥罚你五十军棍。”
康宁懵了下。
付瑞踹了他一脚:“你有病啊,罚什么军棍?去墙角面壁一刻钟得了。”
杨羡一扭腰躲过他的一脚,这什么天差地别的待遇?去墙角面壁也算凶狠话?还一刻钟?
以前他被罚蹲马步都得两个时辰起。
但付瑞直奔柴家去了。
不顾门口有人阻拦,硬闯。
“哎,你谁啊!”
“快去禀报少爷和老夫人。”
门口的守门仆从拦都拦不住。
柴安和柴夫人母子俩听到动静也都出来院子里。
“你谁啊?”柴夫人皱眉说。
“晚辈付瑞,我来找柴安的。”付瑞直说。
柴安刚还跟母亲吵了架,这会看到他身后的康宁,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找我何事?”
付瑞二话不说,一拳捶他肚子上。
“哎!你怎么打人呢?”柴夫人震惊大喊,“来人!”
柴安被一只手压低了肩膀,只是被迫弯下腰,让人以为肚子被揍了一拳,他却一脸懵地眨了两下眼睛。
他没被打啊。
也不疼啊。
付瑞在演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