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朝里走,他目光扫了一圈,发现全班就只有最后一排有一个空位。
别人都有同桌,他可能是因为插班,没有同桌,那空位旁边的人还挺眼熟,似乎就是砸他鞋那个。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这学期转学来的新同学,叫付瑞。付同学下去坐吧,准备上课了,多余的礼仪就免了,以后慢慢了解。”
“好的。”
付瑞往下走,他是那眼熟的男生隔壁组的,他和那男生隔了一条走道。
桑延也一眼认出他来了,没想到这人还真在他班,他抿了下唇,半眯着眼盯着那人走来。
“你认识他?”旁边的温以凡忽地开口。
桑延尾音拖得长长地嗯了声,像在沉思,该怎么评价去年在篮球场上,对付瑞的初印象——拽,强,目中无人。
也有些奇怪。
还在沉吟中,付瑞已经到他面前了,他脚往地上的篮球踢了下,篮球滚出他的课桌底下——直直拦住付瑞的去路。
桑延视线下移,先是看了眼篮球,而付瑞脚步速度并没减慢,踩了下球的侧边让篮球随着旋转弹起来,又曲膝盖挡了下弹起的篮球,使得篮球受撞击力更大,弹到人胸膛的位置。
篮球还在空中旋转,付瑞径直走过去,在球要下降时,付瑞转身回座位,抬手肘朝桑延的方向顶了下球,篮球在极短的距离被用力往桑延方向移动,而付瑞顺势放下书包。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极其自然,且他和桑延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但桑延反应也快地接住了球。
桑延嘴边流露出一点轻笑:“体弱多病?”
“这是真的。”付瑞淡定坐下。
桑延旁边的温以凡被吓得往墙上缩了下肩膀,眨眨眼道:“你们……好厉害。”
桑延看了眼她,慵懒道:“一般。”
旁边的付瑞听到了,单人单桌,乐得自在,埋头整理书本时,心情不错地评价:“确实一般,球都控制不好,每回都溜我身上,跟看上我鞋似的。”
正说着,他感觉气压有点低,放好书本后侧头看旁边的男生一眼,礼貌地笑着说:“我叫付瑞,你叫什么?”
“桑、延。”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俩字。
付瑞笑了:“桑延同学你好,你是我哪个手下败将啊,这么恨我?”
桑延鼻音发出很轻的一声,把球放好后,就没再理他。
付瑞也没听出来是“哼”还是“嗯”,总之他看出来这人似乎看他很不顺眼。
他没太在意,抬手撑着脑袋看黑板,有点看不清又拿了副眼镜戴上,心里在想——这次可不能再被退学了,不然生活费没了。
于是他开始反思,到底哪里招惹到桑延,要说招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还是上周桑延先砸了他鞋呢。
但要说是手下败将——付瑞赢过那么多人,压根不记得有桑延这一号人。
桑延余光里上下打量几下身旁隔着一条走道的人,耷拉着眼皮似乎没睡好,昂贵的金丝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这种老气横秋的眼镜他也只有在他爸那见过,同龄人里几乎没这么装的。
听了大概十分钟的课,身旁的人忽地把眼镜摘了,像是撑不住困意俯下身两手搭在桌面,将脸贴在手臂上。
两人猝不及防对上视线,彼此都看出点彼此眼中的嫌弃,付瑞果断扭过头,只给他留了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