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26

　　“嗤，我独立啊，但也没娶成媳妇儿，怪谁啊？”付瑞对这解释不屑一顾。

　　宫尚角慢悠悠地倒了杯茶：“你娶不到媳妇儿没关系，他娶不到媳妇儿，角宫天都塌了。”

　　付瑞：“……”

　　他愣住，一下子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沉下来不说话了。

　　“别想多了，远徵接管徵宫后就能独立了，朗角被惯坏了而已。”

　　宫朗角清洗了茶具，倒了杯热乎茶端到床边，却没端给付瑞，反而掐着他下巴，弯腰和他对视。

　　付瑞被迫仰着头，凶巴巴地问：“找抽啊？”

　　他眼眸很黑，独属于他低沉的嗓音含了几分少见的温情：“想看看你有没有想太多。”

　　付瑞直视着他，敷衍地笑了下，眼底却瞬间冷下来，平静道：“我要喝茶。”

　　他俩之间刚刚在弟弟面前营造的好氛围，这会已经无影无踪。

　　宫尚角这才松开他，把茶杯递给他，“而且，以后他接管我角宫的生意是迟早的事，我在他这年纪，都跟你闯江湖了，他现在还什么都不会。”

　　付瑞知道他要操心的事很多，也就没再干涉他“教育弟弟”的事。

　　这人但凡出了外面面对别人时，脸上都写满了“生人勿进”，哪怕在宫门里也很淡漠，但对弟弟的事会很上心。

　　谁都觉得他不好靠近，唯独两个弟弟不会这么觉得。

　　付瑞也不觉得。

　　晚上吃了饭洗了澡，付瑞躺床上，没有盖被子，侧头看后一步进来的人，吹熄了灯火，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光线虽然暗，但从外头照进窗台的月光，付瑞还是能看清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明亮的眼睛。

　　“把被子盖上。”那人忽然开口。

　　付瑞却背过身去，没搭理他。

　　宫尚角起身走过去，膝盖顶在床沿，俯身下去，上身越过床上的人，伸长手把里边的杯子拉出来，动作很轻，呼吸都放慢了，但在手碰到那温热的身体时心跳反而更重了，连盖被子的手都在抖。

　　他脑子放空了一瞬，手短暂地停留在床上的人肩上，下一刻，付瑞毫无预兆地抓住他手背，再把身子转回来，在黑暗中盯着他。

　　他俩谁也没开口，宫尚角保持着单膝跪在床边，俯身撑在床上，另一手被付瑞握住的姿势。

　　屋里一片寂静。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会，最后付瑞缓缓撒开手。

　　“我还以为有流氓呢，不好意思。”付瑞声音客客气气的。

　　“睡吧，明日还要去凤凰山庄呢。”他声音淡淡的。

　　屋里又沉默了不知多久。

　　在阳光下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说有笑，但在黑暗里他们时常沉默。

　　付瑞把被蒙到头顶，忽地传出闷闷的声音：“说起来，凤凰山庄还跟你有点渊源呢。”

　　宫尚角回头的脚步停顿一下，又很快接着走回窗边的椅子上坐。

　　付瑞在被窝里闭上眼，思绪飘远——

　　宫尚角及冠那年，付瑞特意去宫家陪他过二十岁生辰，给他过及冠礼。

　　那时候天很冷，降温了。

　　那时候他们心照不宣相处了两年。

　　那两年大概这么过的：付瑞的名声开始在江湖显现，角宫之主宫尚角雷厉风行的手段传遍整个江湖。反正整个江湖都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付瑞和宫尚角更是理直气壮一起闯荡江湖，他俩一个时常冷漠脸，一个脸上总是笑嘻嘻的，但凑到一起，有时候那些个门派加起来都不够他俩玩。

　　那两年，但凡见到宫尚角，付瑞肯定在附近。

　　但凡有人敢给付瑞提亲，宫尚角连人带礼物一块扔出去。

　　付瑞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成年，他想在宫尚角及冠礼后，就跟宫尚角说穿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