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37

　　三人进了宫门，没多久就各自走了不同方向，宫朗角拐弯去医馆找宫远徵，宫尚角则自己去见执刃。

　　按照以前的惯例，付瑞都应该先去跟他们执刃拜访。

　　但宫尚角临走前，没给付瑞选择的机会，就跟他说：“你先回角宫，很晚了，明日再拜访吧。”

　　付瑞只当他要跟执刃说什么正事，毕竟这一趟出来，外面的世界可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宫尚角也在其中参与。

　　这么些年过去，隐约记得上一次离开宫门是在一个冬天。

　　现在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公子笑什么呢？”金复在前面领路，时常也在注意付瑞的状态。

　　这一回头看，付瑞的视线在周围的树林，眉梢轻挑，嘴角勾着一点很淡的笑。

　　“没有。”付瑞随着他的声音收回视线，摇头道：“只是觉得我越活越没出息。”

　　“公子怎么会这么想。”金复不解，但稍微一想也就联想到了上一次那糟糕的宴会，马上帮自家公子说话：“公子，上一次那是不得已，再说，当时角公子也是年轻气盛，把执刃惹急了，执刃才会故意安排那场宴会。角公子生长的环境就是如此，瑞公子不常住宫门，自然不明白。在宫门，向来都是人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人，哪怕这个人优秀如角公子。”

　　“后面这句话，在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啊，哪不是人去适应环境的？”

　　付瑞觉着有意思，金复这个人实在活得通透，旁边路过一排巡逻的侍卫，付瑞注意到他们手上戴着一块绿玉，而金复手上也有。

　　“你和他们一样的等级吗？”付瑞好奇问，“我觉得你比他们都优秀。”

　　“回公子，属下确实和他们一样都是绿玉侍，区别在于属下在角宫是侍卫长，他们也有自己的侍卫长，我们先听令于执刃，后才是各自忠于的主人。”金复解释。

　　付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敢撕主子信件的，我估计就你一个。”

　　金复很快回想起当年他被宫尚角安排去给付瑞送绝望分手信，因为宫尚角并没有瞒着他，写的时候他还在旁边磨墨。

　　前面写有一大堆，关于他们两人闯荡江湖时的畅想，但通通被转折成了最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欢愉到让我忘记烦恼和仇恨。然，自无锋进攻宫门后，我便曾发誓，再也不能让族人流一滴血。不要再等我了，去寻一个把你放在首位之人。”

　　信件交给金复，金复却直觉，宫尚角在做一件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事，然后就擅自把信给撕了。

　　他先是在付瑞那说，让付瑞等等宫尚角。

　　当时的宫尚角刚成年，和执刃坦白的事欠妥当，也太过于老实。金复觉得付瑞比宫尚角更具备理性，定能理解宫尚角。

　　完事后他回头给宫尚角复命说的是：“瑞公子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等公子想明白了再重新开始。”

　　金复现在也还记得，宫尚角听完他的回复，就坐在那沉默，后来更是发了疯似的做事，似乎很想取得执刃的认可。

　　实际上他瞎说的，这是他第一次没认真执行主子命令，但又不后悔，因为付瑞配合他了。

　　这些年只有那半年一次的运送药材这样下人才去做的事，而宫尚角亲力亲为地去做，两人才有理由和机会见一面，每次谈话内容，金复都能倒背如流——

　　“我来拿草药。”

　　“给钱。”

　　两人眼神里有千言万语，付瑞每次面上对宫尚角很冷漠，却从没拆穿过金复压根没把诀别信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