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真人:“十七年前,是周如音生怕主母生下儿子,故而,让我故意用‘赤脚鬼’的名义去害庄寒雁。”
杨凭:“前阵子,也是周如音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伪造张佑昌夫妇的死因,加害庄寒雁,只是还没做成,我就被抓了,但从周如音那流出来的钱和我伪造的仵作记录,都还在我之前住的地方,大人一查便知。”
“不,不,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庄语迟不可置信地蹲下来,“小娘,他们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而周如音却是腿软地坐在地上,眼神死死盯着庄仕洋和庄寒雁,在她眼里,这两人是如出一辙的恶魔。
庄仕洋声嘶力竭:“大人,现在您知道了吧?下官断然不敢有弑父之心,也没有动机啊,这一切都是周如音所为,只因她想逼惜文下堂!”
“爹爹你……”庄语迟皱着眉,最后只好看向唯一一直没说话的庄语山,拉了下她袖子,着急道:“二姐姐,你说句话啊……”
周如音似乎也缓过神,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着女儿,“语山,语山,当年你虽年幼,但应当记得,小娘当时听说你祖父身死,也露出诧异的神色,我是筹谋了害庄寒雁,但不曾杀害你祖父,你是知道的,对吗?”
庄语山看着母亲和弟弟一同用迫切的眼神看她,突然觉得可笑。
从没有过哪一天,自己的全家竟是这么指望她。
庄仕洋也急忙爬起来跟着一起蛊惑:“语山,你最知道爹爹的性子,爹爹是不敢这么做的呀。”
“我……”庄语山缓缓开口,在众人目光下神情逐渐变麻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道:“我亲眼见到……母亲杀害祖父。”
“你说什么?”周如音睁大眼看自己的女儿。
自己养出来的孩子,竟然成了捅向自己的刀。
“二姐姐你胡说什么!”庄语迟慌了神,他一把将庄语山推开!
他知道父亲重要,但更知道母亲不会有杀人之心。
庄语山往旁边踉跄一步,冷笑一声:“我不怪你,但下次你再推我,我便收拾你。庄语迟,你连科考的机会都没了,你已经废了知道吗?你已经废了!现在家里的顶梁柱是我!”
闫人笃敲了下惊堂木,“肃静!”
那两人剑拔弩张,眼睛都红了,听到这一声,生生咽下了争吵的气焰。
闫人笃接着问:“段真人,那你当时可知庄憾良中了毒?”
“俗话说,道医不分家,草民虽是个道士,但也善医,当时草民观那庄憾良的尸身,确实是中毒身亡。”
庄仕洋低着头敛去神色,心中得意,而那边的周如音颓然坐回地上,面如死灰,沉默地听着段真人的话。
但下一刻,段真人忽然道:“但当时,草民曾问为何要搞这么麻烦用赤脚鬼之名污蔑一个孩子,不如把她杀了痛快?周氏回答,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只要权利地位,不要人命。所以草民认为,周氏有害人之心,却无杀人之心。”
杨凭也开口:“大人,草民当时被周如音收买,她也只说,只要我让庄寒雁身败名裂,滚回澹州即可。我与庄寒雁自幼比邻而居,倘若周氏真心狠手辣,早在庄寒雁还在澹州之时,便收买我杀了庄寒雁,而不是在京城里祸害她。”
周如音诧异的目光看向他们。
这话突兀且反常,庄仕洋也愣了下,但他没动,依旧低着头,现在他们没有实证,所有人的证词都有待考察。
一直没说话的阮惜文忽然开口:“庄仕洋,这堂状告,我何时说过,是告你弑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