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
三人刚一坐下来,苗贵妃开口便是着急的语气:“秦可,你可知你在干什么?”
秦可点点头,“散布童谣,帮你活命。”
阮惜文坐在她俩旁边,一言不发,自顾自地给她俩泡茶。
“我用得着你帮?”苗贵妃语气不善。
“不用?皇帝铁了心要你陪葬,难道你打算收留东宫太子来活?你太小看朝臣了,那群狗官心高气傲,岂容得下妇人天天围着太子转?”秦可反驳问。
“你儿子不也在当臣子?”
“那也是我教出来的儿子,我从他小就经常带他出海见世面,培养他一身浩然正气,跟那些只有腐朽教条下养成的扭曲嘴脸可不一样。”
“你教的就一定对的?”
“有本事你自己生一个跟我比划比划?”
“我……”
“好了。”阮惜文看不下去了,给她俩分别斟了一杯茶,“二十多年未见,怎么还跟少年时一般那么爱吵架?”
“你也不说说她。”秦可端起茶喝了一口。
阮惜文:“我不懂那些朝政,孰是孰非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我能听懂你们的言外之意。”
苗贵妃语气冷淡:“能有什么言外之意?”
阮惜文轻笑一声:“苗贵妃的意思是说,你好不容易培养了个好儿子,把身家搭进去也就算了,还把儿子卷进来,实在太危险且不划算。”
“本宫可没那意思。”苗贵妃否定。
阮惜文接着说:“而秦可的意思是,苗贵妃万事不可独自莽撞,您不仅有朋友,还有个将来给太子当忠臣的干儿子,这位站队在太子一边的忠臣,在皇帝那还是说得上话的。”
秦可听完挑不出毛病,只挑了句不爱听的反驳:“谁是她朋友了?”
“我又没点名道姓,你急什么?秦公子?”阮惜文漫不经心地问。
“……”
-
皇宫内。
付瑞被叫去御书房,单独面圣。
“听说你母亲葬身火海?”皇帝问。
付瑞不知他问这个是为何,只恭敬道:“臣派人去寻过,只说是失踪,还在找,臣相信母亲还活着。”
“死了也无妨吧?你如今年少有为,不依着她也能活。”
“那不一样,没有母亲,哪来如今的臣啊?”付瑞说。
皇帝坐在案前,手中的奏章被放下,抬眸看他:“你认为,你今日的成就,皆因母亲的功劳?”
“倒也不全是。”付瑞郑重道,“若无母亲教诲,臣便和那海匪般,性子野蛮生长,若无母亲带臣见多识广,自小耳濡目染苍生之苦,臣也无心怀天下的壮志。臣有今日,离不开圣恩、师恩,但臣之心性和行为,皆由母亲养成,如若没有母亲的一点温柔和怜悯,怕是臣读了再多的书,有再多的成就,也只会长成一个心性扭曲不知人间情感之人。”
这番话发自肺腑,付瑞说完便沉默地低着头。
御书房内陷入长久的安静,但付瑞丝毫不慌。
“近来,”上方传来冰冷的语调,“因裴党一案,牵扯出了顺平王和齐王,皇室威严受损,且民心动荡,如今在民间更是有谶语:九鼎崩时山河凋。”
付瑞听到最后那句心都凉了半截,听不出上位者是什么语气。
但紧接着上位者接着说:“付卿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