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福亭军营营帐内,定国军主帅和其他将领在里边商议。
“大帅,那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一路斩杀不少贪官,不日就要到福亭来了。”定国军副将严朝卿说。
坐在上位的主帅定国公蒋梅荪气定神闲地剥着果子吃,“嗯,等他来,厚待。”
他不经意地一抬眸,就看到旁边坐着的少帅宋墨在那偷着笑。
严朝卿不解道:“大帅,那臭小子可是一路巡察一路杀,谁都知道他曾是太子伴读,此番也是为帮太子立威而来,他来这,岂不是要说咱们这也有贪墨?这臭小子肯定别有用心!”
陛下不会怀疑他。蒋梅荪这么想着。
他慢条斯理地拉扯着果子上的细丝:“某人三年前,跟人家去剿匪,立了功,你口中的臭小子也从翰林院侍书的九品小官,升入吏部司官的五品官。又过一年,升入吏部堂官,如今是吏部侍郎三品官,奉命代天子巡狩两年为期,这是最后一站,你可别给我捣乱,让这小子好好来,好好走。”
开口时的那个“某人”身子一僵,宋墨一抬头就发现整个营帐的人都在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来的。”宋墨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大帅怎么知道朝中的事?”
“哼,还不是你娘。”蒋梅荪笑了声,“蕙荪早一个月前就给我来信,说那是她闺蜜之子,在外巡狩离家两年了,让我好生招待。”
宋墨小声嘀咕:“我娘四年没见我,也没见她给我来封信。”
严朝卿脸上笑得憨厚:“哟,少帅吃醋了?那你娘给你来的信都堆成山了,人家就一封,也值得你吃醋啊?”
“啧。”宋墨瞪着他,“谁吃醋了。”
蒋梅荪啃着果子:“不过呢,他要查就让他查,咱们决战在即,不可放松。”
“是!”
“那军粮军备还有多久能到了?”
提起这个,营帐中方才的和睦气氛也一下僵了。
他们和海匪已经打得差不多,但还军粮早已见底,除去百姓们捐赠的米粮果蔬,还有自掏腰包从老百姓那买的粮食勉强还能撑个两三天。
而负责物资运送的英国公却迟迟不到。
“这,恐怕起码还得一月。”
这时,军探急匆匆进来报:“大帅!外面来了一位巡按御史,还拉了几车的粮食。”
“粮食?”蒋梅荪眼神都亮了。
蒋梅荪刚想起身,旁边的宋墨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外面营地中间,停着几辆货车,旁边有个一身红衣的男子背光而立,迎着傍晚的微风,依稀和三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合。
宋墨脚步虔诚地走近他,看清他那副清隽的眉眼时,好似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下来。
“好久不见。”
“你清瘦了。”
两人一同开口,两人都愣了下,宋墨看着他笑。付瑞低头打量自己,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是瘦了点,最近赶路,没怎么好好吃饭。”
他抬起头看对方,“你怎么又比我高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