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近距离看着搂着他脑袋的付瑞，视野变窄的那一刻，眼泪尽情地掉下。
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人面前哭。这是唯一一次，不想被付瑞看到他的狼狈。偏偏这个人看到了，却若无其事地照顾他心情。
本来不是很想哭，只是替母亲不值，又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些年来为何不受父亲待见，原来不是世子礼教的苛刻，而是真的纯恨。
挨过打，打过仗，经历过生死，他能忍一忍这心酸，但被照顾心情的那一刻这些年的所有委屈都翻涌上来了。
“我、我不想的……”他不想哭的。
“你也刚及冠，尚且年少，想哭就哭吧，又不是什么滔天大错。”
付瑞松开手就要离开巷子，想着让他自己待会，但转身时，手腕被拉住，一股劲儿把他身子转回来面对宋墨。
“怎么了。”他盯着宋墨的面具底下的眼睛，黑暗中那眼睛反而更明亮了，湿漉漉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兽。
宋墨没说话，后背还抵在墙上，就着右手拉着他左手腕的姿势，将脑袋抵在他肩上。
付瑞挺直了腰杆让他靠，轻声说：“你现在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社会的男人，尤其是勋贵，养个外室太常见了。”
“捅破也才杖一百，宠妾灭妻混淆嫡庶也就罚俸降爵、分家。何况你是偷听来的，没有实证。总的来说，他没做什么伤害嫡子正妻有违纲常的事，现在捅破，除了让英国公名誉受损，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但你二十年来受的委屈，也就白受了。”
宋墨听着他说的，才想起自己刚刚气得差点跳下去把他爹揍了。
“我娘知道吗？”宋墨冷静下来后，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
付瑞感觉耳边痒痒的，往旁边侧了侧脑袋，说：“知道，就是蒋夫人让我娘去盯着你爹的，但翰弟的事她应该不知道。”
宋墨想了想，说：“我让我娘，以养病为由，回老家避一避。”
“行，我帮你安排。”
“你？”宋墨不大想让他牵扯进来。
“啊，我家有一队缉影卫，我外出那两年，陛下安排来保护我娘的，今晚封了伯爵，把这队缉影卫留给我支配，正好我也想让我娘离开一阵京城。”
宋墨本还想拒绝，但想起自己还不能暴露身份，只好道：“好，我回去和母亲商量。”
“少帅！”
小巷子入口，跟随宋墨回京城的严朝卿直愣愣地看着他俩。
付瑞下意识地把手往后缩，挣脱开宋墨的钳制。
宋墨捻了捻空落落的手心，长长吁出口气，调整好情绪才走出去，语气不善：“你最好有事。”
严朝卿在看清跟在宋墨身后的人后，才确信自己刚刚看花眼了，还以为少帅在跟谁家姑娘亲热。
他恍然地笑了下：“原来是付大人，失礼了。”
“说正事。”宋墨瞪着他。
“哦对了，大帅来消息说，飓风来袭，让咱们回去赈灾。”严朝卿说。
付瑞：“应该设立了粮仓吧？以前是按府州设置，之前因为收不上粮才收得勉强，现在每个乡县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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