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大概是真的无人可用了,等汪藏海养好伤回去舍人府,竟被告知舍人府的其他幕僚已经被遣散。
而他的行李则被搬去了侯府内宅,就住侯爷那院子。
管家笑眯眯地跟汪藏海说:“恭喜汪大人了,以后你可就是侯府第一幕僚了。”
汪藏海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跟在他身后,四处打量起这座院子。
“侯爷在书房等你,说是有事商量。”管家又说。
“好。”
汪藏海进入书房,看到里边身形比较瘦小的年轻人时,一时恍惚地想起少年时,一小孩很有血性地说:“等我当上大将军,我打死你们!”
他低垂眉眼,敛下心神,恭敬地给平津侯行礼,又说:“侯爷,请问这是……”
平津侯:“起来坐吧,你们还没见过吧,这是我的小儿子,之行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藏海了。”
“先生好。”庄之行朝他点了下头。
汪藏海也朝他行了礼才坐上座位。
平津侯笑着说:“昨日皇上召行儿入宫封受封,暂留任京中,在羽林军任职。”
汪藏海从容道:“二公子确实气度不凡,有侯爷风采。”
庄之行也谦虚道:“先生过奖了,儿子哪里比得上父亲。”
平津侯爽朗大笑起来:“别看这小子如今风光无限,小时候可让人头疼了,就是个妥妥的纨绔,直到十六岁那年才突然开窍,说要去参军,刚好就报了当时正在征兵的五军。”
十六?汪藏海稍稍留神了一下这个节骨眼。
平津侯语调直下,语重心长道:“今后我身边就只有你们二人了,可要互相扶持才行啊。”
“是。”
平津侯脸色凝重起来,“至于之甫的事……”
他把人找来,就是想讨论这事,虽然放弃了庄之甫,但那起码也代表了庄家颜面,不得不想想办法把人弄出来。
庄之行起身拱手道:“父亲,如今上头是看付瑞的意思,这些天已经有好些人在往付宅递拜帖,送银子,美男,却都没能见到人。儿子认为,一般的办法行不通。”
听到“美男”这个词,汪藏海眼神沉了沉。
这京城的人可真了解付瑞的喜好。
“那你认为呢?皇上亲自监督此案,他也未必能轻易松口。”平津侯说。
“儿子少时曾与他有些交情,当时他并不知道儿子身份,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和他一聚,见上一面。”庄之行说。
“交情?”平津侯审视着他。
对面的汪藏海也抬起冰冷的眼神看他。
庄之行回忆着缓慢道:“是这样,他们一家被劫匪杀害前,我曾因为仰慕十岁状元,偷偷到过他们家,见过他。父亲记不记得有天儿子失踪?其实那天儿子就是去他们家玩了。就是可惜,第二天再去时,他们一家被灭门,听说当时付瑞在宫中参加三甲宴会,这才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平津侯收回目光,点点头,说:“那既然如此,这事交给你去办,藏海,你在旁边跟着。”
他俩一同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