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从汪藏海怀里退出来时,还在小声抽泣,汪藏海又揉了两下她脑袋,这才看向那边跟付瑞搭话的枕楼老板。
付瑞注意到他警惕的目光,便说:“啊,她是香暗荼,也是小时候拿鞭子抽你的那个小郡主,不过现在是大雍的柔远公主了。”
汪藏海看着香暗荼蹙起眉。
香暗荼扬了扬嘴角,“什么抽他?不是被你接住了鞭子,没抽着吗?”
付瑞抬起手,指着手心,开起玩笑:“呐,上面现在还有点痕迹,你怎么赔我?”
香暗荼大大方方握上他手心,笑着说:“在我们那,鞭子被人抓住不放,是要被带回去当驸马的。”
汪藏海不动声色把付瑞拉回来,警惕地盯着香暗荼。
香暗荼瞥了眼他,乐呵道:“小气。他在我枕楼撩拨的男人自己都记不清,我还不至于找个断袖当驸马。”
汪藏海警惕的视线变成警告,幽幽地看向付瑞。
付瑞心口一跳,忙瞪向香暗荼:“你是来拱火的?”
香暗荼转身进屋,大方承认:“是的。”
旁边的月奴也哭够了,跟汪藏海解释:“哥,以前瑞儿哥把我放香姐姐那养,瑞儿哥不在京城的时候,我都在她那学习生活,也是她保护我。”
汪藏海眼神一顿,看向付瑞:“真的?”
付瑞嗯了声,仔细回想一下,“当时整个京城,没谁比别国郡主府上安全了吧?皇帝都得派人里里外外监视个几层,只要过了皇帝那关,他亲自放人进去,别人就害不了月奴。”
汪藏海:“……”这么说他还得谢谢她。
“她可是别国郡主。”汪藏海强调一句。
付瑞点了下头,语气很随意:“是啊,不过,现在咱们只是朋友。”
进了后院,里边还有两个人,观风和拾雷,他俩正在里边烤肉。
得知汪藏海“刺杀”平津侯失败后,他俩也没气馁,被付瑞接来家里住下。
“稚奴!过来坐!哥给你烤了大鸡腿哦!”观风在那边大大咧咧地喊。
院子里有一方桌子,他人就坐在那,旁边是香暗荼,说是他烤,其实是拾雷在边上的烤架烤东西。
几个人坐下来,一桌琳琅满目的美食好酒。
观风举起酒杯,“来,敬咱们家钦天监监正!今晚中元节,阴阳交界之际,师父听说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汪藏海:“今晚就是朋友相聚,尽兴就好。”
短暂地放下仇怨,享受片刻不带身份桎梏的欢愉。
推杯换盏几个来回,桌上的食物也吃得差不多,酒也空了。
俩女孩互相靠着脑袋醉倒。
观风也靠着小师父的肩膀昏睡过去,拾雷早就困了,打坐睡着了。
付瑞仰头看了一会这静默漆黑的夜空,上面有星星点点的光,倒是有些好看。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侧头看汪藏海:“醉了吗?”
汪藏海脸颊有明显的红晕,睁开眼时的眼神比往常柔和些,却也带着酒意。
“还行。”汪藏海老实道,“有点晕,但还清醒。”
付瑞扬了扬嘴角:“看天上。”
汪藏海顺势抬头看天上,缓慢睁大眼睛,他醉意黑沉的眼睛里,映着一道道极速划过的流星雨。
刹那间,他耳边响起小时候付瑞那稚嫩的声音——
等你二十岁及冠,我带你看一场最漂亮的流星雨,当做成人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