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到庄之行的房间,还好他还算清醒,还记得要给父亲行个礼。
“本侯是来跟你说,关于今天朝会的内容。”平津侯端起架子,两手背在身后。
庄之行想起今天父亲下朝回来就黑着个脸,勉强让自己清醒些,低头道:“父亲请说。”
平津侯目光冷淡:“本侯不会允许你现在封侯,到时候皇上封赏次等,你自己跟皇上说,不需要爵位。”
庄之行瞳孔猛然颤动,抬头不解道:“可是父亲,这是儿子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是儿子应得的……”
“啪”一声巨响,平津侯一巴掌呼过去。
庄之行被打偏脑袋,被吓得肩膀抖了下,再次低下头。
平津侯也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儿子,这会竟然忤逆他!
他冷下脸色:“庄府现在就你一个嫡子,等你老子我死了,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平津侯,不急于一时!本侯没跟你商量,这是通知你。”
平津侯说完大步离开他房间。
庄之行不敢吭声,脸色煞白,直到看不见父亲的背影,才颓然地坐下。
内阁针对这件事讨论了三日,朝堂和民间百姓之间的议论也是一天比一天火热,几乎都站在庄之行那边。
三日后。
付瑞再递上去一份奏折,大概是跟皇上提出了两种解决方案。
一是抬庄之行另封为显赫侯,享最高荣耀和实利,但需要降平津侯的爵位,交出虚衔,削减封地和食邑,以示朝廷不偏私。
二是让庄之行接受普通赏赐,只加官不进爵。
这个方案递到内阁后。
其中一个内阁大臣试着说:“臣倾向于第一种。”
说完他就观察皇上的脸色,果然眉宇间舒展开,众臣笃定皇帝是倾向于第一个了。
这个朝堂里,除了曹静贤,要说最了解皇帝的,莫过于付瑞了。
也只有他才最清楚,皇帝想要军权,所以当年帮皇帝收军权,后来发现木吉营的主子还是庄芦隐,又安排他儿子顶过去,再试图削减平津侯。
户部尚书赵秉文站出来说:“皇上,平津侯毕竟立有不世之功,如此行事,怕是会寒了木吉营将士之心啊。
另一人反驳道:“现在木吉营也不见得全都倾向于平津侯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心腹。”
“木吉营新老更替,每年都有年轻人加入,军队里毕竟还是年轻人多,年轻一辈都支持庄之行。”
“相反支持平津侯的,也只有几个跟了平津侯一辈子的老副将。不过新旧罔替,咱们确实应该培养新一辈少年将星了。”
“没错,现在庄之行明显比平津侯更得民心和军心。而平津侯虽有军功,那也都过去十年了,他老了。”
双方僵持不下,皇帝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内阁首辅石一平看了眼皇帝,拱手道:“皇上,不如,这两个选择交给平津侯自己选择吧。若平津侯选择第一种,那也是侯爷爱子心切,军中将士或可理解。若平津侯选择后者,那也没有什么影响,待庄之行再年长些,一样可以继承家中爵位,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皇帝脸色稍微缓和些,只好作出一副仁慈的模样,说:“那好,明日上朝,让平津侯自己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