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付瑞眼前的老头终于醒了,他看着老头说:“村长,我问你几件事,你好好回答我,不然我就把你祭给水神,给江照爹妈报仇哦。”
“你……”
“毕竟刚刚有人证,我当然不能在他们面前做,现在没监控,没第三人,要弄死你太简单了。”付瑞慢悠悠地把玩起手中罗韧的小刀,话语中隐隐带着威胁。
村长吞咽了下,点头道:“你问。”
付瑞:“你们这发生过什么怪事没有?可有别人来过?”
村长低头想了想,说:“除了惹怒水神,湖干涸,再也无蚌可捞,就连小鱼小虾都没了,之后也没什么怪事,后来大家都离开村子去城里,包括我,我是这两年回来的,但最近确实有一个外来男人,开车到这说要找珠宝。”
“水神是什么?”
“就是老蚌啊!很大的!”
付瑞拧眉道:“就算湖干了,也不会小鱼小虾也没了吧?捡都能捡一些?”
村长摇摇头,目光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付瑞手里那把刀:“完全没有,而且那边湖眼附近就是沼泽,我们也不敢去。”
既然人们无法靠近,自然也不会去打捞鱼虾,不可能没有,除非湖里有东西破坏了生态。
心简的幻象指印他们到这里来,肯定是有用意……
想到这,付瑞又问:“那开车来这找珠宝的男人是谁?现在在哪?”
“好些天没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他来这里肯定会找地方落脚吧?他在哪落脚?”
村长身上被捆绑着绳子,但脚还是能行动的,他带付瑞去了一户人家,那男人来这落脚,甚至试图种地打算长期住下。
付瑞在屋里找到那男人的包,包里还有些生活用品和平板。
但他不知道密码,打不开,何况这包的主人是谁,这里面也没有证件信息能说明。
他把平板塞回包里,直接带走。
村长看他这行动,蹙眉道:“你这是偷窃……”
付瑞哦了声,淡淡道:“那你要是看到主人了,让他来找我要,我这叫拾金不昧。”
村长:“……”
付瑞:“带我去湖边。”
村长又看到他在晃那把小刀,只好听话地领着他去湖边。
路上他俩还闲聊起来。
“你是江照朋友?”村长问。
付瑞:“他是我哥,义兄。”
村长低了低头,像松了口气一般:“那还好,也算是他的家人了。”
付瑞冷笑一声,边走边问:“怎么,你也知道你对不起他的家人?”
村长脸色一沉,“我知道,当然知道,所以这些年心里一直饱受良心的折磨,我对不起江照他爹妈,所以我回来接受我的报应了,湖没了,蚌没了,村子也没了,他们都骂我疯,说是我的报应。”
付瑞不屑:“这算什么报应?你跟他爹一起死才是报应。”
村长语调缓慢:“你说的也对。”
两人一路,安静了几秒,村长又问:“那江照这些年过得好吗?”
付瑞余光看了眼村长,淡然道:“我今年才认识他,他会画画,会照顾人,做饭好吃,很温柔,把我那只有黑白灰的家里照顾得很有温馨感,打雷会哄我说不怕,喝酒会替我挡酒,怕我被孤立还会一直站我身边,你问他这些年过得好吗,我怎么说?我只知道他很好,但他这种好,都是在流浪时,一点点磨炼出来的。”
因为情感无处表达,所以学会画画;因为身边空无一人,所以不得不学会做饭,学生存技能;
因为没有家,所以总把付瑞的话当真,付瑞说只是想要家里变得有人间烟火气,所以他真的住进来,两人同吃同住,下班拖着满身疲惫回家时,家里能有谈话声;因为没有家人,所以把付瑞当弟弟哄,挡酒是应该的,打雷时抱着哄也是应该的。
这些年一万三过得具体如何,付瑞还真无法想象。
但一万三对付瑞的好,或许,全都是因为他以前过得其实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