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场宴会过去,各自散场回家。
付瑞也跟着燕迟,和睿王一起回了趟睿王府。
三人一同进睿王府书房,周围都是跟着回京的朔西军队守住王府,避免隔墙有耳。
书房里,烛火跳动。
睿王坐下来松了口气道:“瑞儿,你怎么知道皇帝是假的?”
燕迟倏地瞪大眼睛看付瑞,他知道付瑞有事瞒着他,却不知是这个事!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付瑞没有立刻看燕迟,他缓慢走到一旁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捻起袖口的云纹,顶着燕迟审视的眼神,还是有点压力。
他淡笑道:“这个我很早就有猜疑了,所有人都只当皇帝偏爱太子,又纵容成王与之相争,以为成王是太子的磨刀石,但只有我知道,皇帝有多偏爱燕离。”
“这份偏爱完全超过亲子,就算是恩人之子,也不至于如此偏爱,于是我从我母亲那的小道消息,查到了燕离生父严涵的身份背景。”
“燕离的生父严涵一开始就是由别人抱养在京城,那个养母,还曾经是宫里太后身边的老人。”
“当时我并未放心上,认为即便是我所想,可既然朝堂稳定,那便将错就错。我没有深究下去,没有打草惊蛇,那年我十二岁,势单力薄,母亲也正是跟皇室合作的事业上升期。”
“直到那时也没有铁证,只是猜疑,真正让我确信无疑他并非真皇上的,是得知他杀瑾妃的消息。”
付瑞声音沉下去,“他是皇帝,要谁死谁就死,没有偷偷杀的必要,更没有嫁祸给自己儿子晋王的必要。”
“正当我在想杀瑾妃的动机时,忽然就想起以前对他的猜疑……于是我借职务之便,去翻看了从前皇上的奏折批文,再拿先前的皇上亲自为我写的文书作对比,即便皇上说他有手伤,可笔迹神韵,判若两人。”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知如何跟燕迟说,便只好书信提醒师父。”
燕迟猛地站起身,赤红着双目,绷紧齿颊,浑身颤抖,“你既然一早知道晋王兄是枉死的,为何不早告诉我?”
付瑞缓慢地眨了下眼,没吭声,低下头,沉默如巨石沉沉地压在他们之间。
“看你那暴躁狼崽子的性子,不告诉你是对的。”睿王淡然道,“告诉你能如何?你一个人弑君,然后咱们全家跟着你送人头?你该想想,瑞儿一个人承受这秘密,他的压力得多大。”
燕迟眼神一顿,渐渐冷静下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那低头闷声的人。
睿王疲惫地摆手道:“行了,这事交给为父,你俩只要好好成亲就是了,我定给瑾妃、晋王、还有枉死的沈家一门一个交代。”
付瑞和燕迟顿感心里踏实了不少,相视一眼,却都没再开口。
但付瑞又开始感觉不安,嫌隙在他俩之间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
离开王府。
付瑞自己出门,本来都做好今天只好自己回家的打算,甚至还在想,怎么跟老娘交代,他把老婆弄丢了?
“嘭”一声响,燕迟默不作声地一个轻功跳上他的马车钻进去。
付瑞眨了眨眼,赶紧坐上回家的马车。
马车里,往常他们一坐进来燕迟就会黏糊上来,今天没有。
燕迟坐在正位,也发现平时一身正气的付瑞,此时此刻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所事事地轻微晃动身子,又时不时拿余光偷窥他。
而燕迟也看着他保持沉默。
“不信我?”燕迟问。
“信!没有下回了!”付瑞连忙保证,目光殷切。
燕迟继续沉默,无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突然觉得今天自己的地位拔高了不少。
要崛起了!
付瑞却忽地眸光黯淡,绞着手指玩,低声问:“你若是委屈,也可跟皇上说取消婚约……”
燕迟:“!?”
燕迟激动起来:“吵架归吵架!这还没吵起来你就不要我了!”
“也、也没……”付瑞底气不足。
燕迟更气愤了,但又不敢拿付瑞怎么样,干脆把人搂进怀里恶狠狠凶巴巴地深吻。
崛起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