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鄙夷道：“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突然出现救我？不会是小辛派来的吧？我看他们好像有点什么渠道的样子……而且你还有枪。”
熙旺想了想，先是解释：“枪是我们跟混黑的人买的。至于我……”
耳机里响起小辛决绝的声音：“否定。”
熙旺紧盯着付瑞那明亮的眸子：“我回孤儿院路过，正好看到你，我弟弟带回来你的照片，我见过你。总不能对照顾过我弟弟的人，见死不救吧？”
“这小子什么时候偷拍我了？”付瑞轻笑一声，“什么样的？好看吗？”
熙旺耳机里穿出很温柔的声音，声线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浅：“睡觉的时候拍的，特别好看。”
熙旺紧盯着付瑞的眼睛，想起短暂的相处里，他眼里始终没有对绝境的恐惧，而是从容平静。
甚至在自己都命悬一线时，还想着不伤及路人。
那双眼睛里仿佛有面对一切的底气和从容，无形之中又透露着强悍却不乏温柔的内核。
他吞咽一下，平静而麻木地转达：“他趁你睡觉时拍的，特别好看。”
付瑞满意一笑，远远地听到警车的声音，顺利收敛了心神：“你走吧，不然你也得去警局了。”
熙旺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仿佛刚刚轻松的亲近感从未有过。
熙旺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废墟，身影逐渐融入夜色，没有回头。
他听到身后传来沉沉的叹息。
也听到耳机里断断续续的吸气声，紧接着就是一拳砸墙面的闷声。
这个结果最好。
但是耳机里传出弟弟干呕的声音，渐渐地熙旺听出一点哭腔，熙旺突然感觉内心复杂得很。
“付瑞身边的所有危险都是我带来的。”
“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近他。”
弟弟带着抽泣和懊悔的声音不断冲击着熙旺的耳膜。
“我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为什么我是傅隆生的儿子？”
“哥，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
他一句也回答不上来，耳边又传来砰砰撞墙的声响。他能想象到小辛跪在地上，头抵着墙，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痛哭的模样。
警察和付瑞的母亲都来了现场。
熙旺躲在墙角看着付瑞和担忧他的母亲，母子俩相拥在一起，看着他母亲流出的热泪。
为什么呢？
有时候熙旺也很想问。
但自小，他们转头能扑进的唯一一个怀抱，那就是一头冷血的狼。
老狼在这个他们兄弟几个小时候就一起玩和训练的厂房里安装炸弹。
老狼是不是真的想让付瑞和小辛同归于尽？
小辛也是他的孩子，小辛死了，他会像付瑞的母亲那样哭吗？
翌日。
新闻意外地播出某集团独子被炸身亡的消息，其中还有一群雇佣兵的尸身，海里也沉着两辆雇佣兵的车子。
“小辛呢？”傅隆生似乎丝毫不意外这个消息。
新闻没指名道姓被炸死的是谁，但足够让傅隆生笃定那是谁了。
“他生病了，躺孤儿院里休息，我找人给他看过病了。”熙蒙说，“哥也在陪着他。”
其他兄弟几个都不敢多说，沉默地看着这新闻。
“一直在孤儿院没出去？”
“对。”
“不是小辛带付瑞去的那个厂房？那付瑞为什么会在那被炸死？”傅隆生蹙起眉头。
熙蒙淡定道：“小辛带他去过那里……约会。”
傅隆生听闻这话，露出一个嗜血残忍的笑：“一点小事就生病，等他好过来，他就能脱胎换骨。爱情这种东西，只是拴住野狗的链子。”
孤儿院里，小辛坐在秋千上发呆，眼神没有一点神采，身上到处是伤。
熙旺提着药袋子走上台阶，上来就看到他一个人在那，无奈说：“本来被老爸打的伤就没好，还去当什么诱饵，都说让老三去，结果还掉海里。”
“三哥跳海的技术没我好。”小辛轻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谢谢哥帮我一回。”
“你是我弟，别说这话。”熙旺把药袋子放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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