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死一般的沉静。
某处小院内。
屋里的床榻上躺着的红衣女子胸口上，还插着一把折扇，整把折扇捅进去了大半，差点穿体。
而旁边的大夫却无奈说：“公子，这位姑娘的伤势太重，老夫无能为力……”
旁边还站着的柳随风心底猛然下沉，一把揪着大夫的领子，咬牙道：“怎么无能为力？那扇子并未伤及伤到要害！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给我救活她……”
大夫脸色慌张，害怕得不行，但也只好老实道：“公子，老夫也不知凶手到底是何种高手，这把扇子，只是普通的木制纸扇，竟能直穿身体……”
柳随风恍然想起，折扇朝他飞来时，是被一道白光包裹，像是被附着了内力，速度快得惊人。
现在这扇子已然没了那诡异的白光。
“她体内还有一股相冲的内力，而且这扇子的木头恐有断裂的木屑在里面，且看似并未伤及要害，实则已经贯穿了经脉，拔出来定会喷血，被那股相冲的内力爆体而亡，不拔出来也不过是一会了……”
柳随风身形晃了一下，神色逐渐灰败。
“公子、公子……”
床上的人虚弱地开口。
柳随风赶紧坐床边，看着宋明珠。
“公子……”
宋明珠的手缓慢移向柳随风的手。
以往她有太多次直表爱意的眼神，都被柳随风视而不见，她也一直甘之如饴跟在柳随风身边。
这次，意外地，柳随风没把手收回去躲开。
宋明珠唇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公子，属下……不能……再为您，做事了……”
“别说了，我现在去找别的名医。”柳随风把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正要推开。
宋明珠的手却稍稍用力了些，柳随风就不敢再乱动。
宋明珠盯着柳随风的眼神开始涣散，几乎看不清柳随风的脸，只道：“属下的命，是您救的，也该还给您，现在已经知足了。”
“属下还有一事，一直没告诉您……”
柳随风顿了一下，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往常一向都只是保持好应有的距离，只要她不说，他就当不知道。
但他什么都知道。
因为宋明珠的爱意坦然又热烈。
“属下倾慕公子已久，也知道公子的心思并不在小情小爱上，所以，属下也不需要您回答。只是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明珠……”柳随风声音有些颤，往常一向对她冷眼相待，此时却赤红了双目。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只是麻木地重复一句：“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别，公子……”宋明珠有些着急，伤口处再次大出血。
柳随风仓促道：“你别乱动了。”
宋明珠平静下来，也察觉到自己气数已尽，有气无力道：“公子，那魔教魔君，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你别去招惹他，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这话说完，覆盖在柳随风手背上的手，完全脱力，滑落下来，而宋明珠脑袋倒向旁边，再无生气。
“明珠？”柳随风惊诧地喊。
旁边的大夫赶紧再上前一步，给宋明珠把脉，最终也只是遗憾地摇头：“公子节哀。”
柳随风耳边仿佛有轰然倒塌的声响，这个伴随他多年的人就这么没了，他绷紧齿颊，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付、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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